南下荡平匪寇的时候,马九就发现,要跟海盗作战,还是要靠大船和火炮,如果靠陆路的骑兵和步兵去打,可能几年都不会有战果。
现在沈溪等于是舍弃精良的“海军”,跟随陆军行军行动,不但走得慢,而且战斗力还弱,船队那边无人指挥也容易出问题。
沈溪摆摆手示意马九不用紧张,道:“没事,不用急行军,此番北上最重要的是稳扎稳打。”
说是三个月内结束战斗,但其实并没有硬性要求,只要后勤跟得上,打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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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六正式出征,结果提前五天,四千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广州港变得热闹起来,大军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征。
官兵年前跟着沈溪打了胜仗,拿到犒赏,年后又获得军功的赏赐,这会儿手头上有的是钱,少部分进了广州城里秦楼楚馆那些窑姐儿的腰包,大部分寄回家中养活妻儿老小,剩下的则变为行军打仗的物资。
而所有物资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干粮。
随军饿不死,但想吃饱不太现实,每个人每天的口粮多少是固定的,那些胃口大的就需要提前准备一些。
南方人以米食为主,米团是不错的充饥之物,但米团的保质期比较短,不利于携带。在所有干粮中,最受欢迎的要数面食中的干饼,这东西虽然硬,但在三四月份能放十几天,甚至发霉了后同样可以吃。
当然,如果钱多的,还可以储备一些牛肉干、肉松、鱼干等荤食,耐饥耐饿,吃下肚子喝几口水就涨涨的。
沈溪于三月初三、初四两次巡查军营,这会儿士兵已经把发下来的干粮,连同自己从家里带的、买的都放好,或者用随军的马车运输,或者是准备随行李装船,有的直接把干粮背在身上。
士兵武器装备基本都是自备,箭矢相对较缺,虽然年初这段时间由沈溪牵头,地方官府加班加点打造了一批,仍旧不够用。
不但箭矢缺,兵器也有一定的问题。
南方潮湿,兵器非常容易生锈,士兵不但要带着兵器,还要带磨刀石,随时在兵器钝了或者锈了时磨一磨。
“大人,看情况不太好啊,这三四月一过,南方雨水很多,不管是行船还是行路,都不好走!”荆越过来跟沈溪说道。
荆越经历年前的战事,以军功从百户晋升副千户,算是晋升幅度比较大的,年后他仍旧担任沈溪的亲卫队长,负责保护沈溪的安全,以及传达沈溪的军令。
沈溪脸色带着一丝忧虑,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呗。”
此时沈溪也发觉,或者是年前的剿匪作战打得太容易,让他有些飘飘然,对年后战事的困难有些估计不足。
兵器问题不大,相对来说,官军的兵器已经算好的了,由于大明实施铁器专营,那些匪寇的武器更加落后,很多都是揭竿为旗斩木为兵,两军对上短兵相接的话,优势不要太明显!但缺乏马匹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通常来说,盗匪打不赢就跑,需要骑兵追击,盗匪喜欢躲在山寨里不出来,又需要攻城器械攻打山寨。
就算山寨不是砖石结构,只是厚重的木栅栏,也需要撞车撞开,那些木栅栏都经过特殊处理,想用放火烧这招不好使,而沈溪手头上的火药数量也严重不足……
沈溪视察军营回来,不由琢磨这些个问题。
现在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如果是小规模的海盗和山匪没有大碍,就怕遇到相对精良的倭寇兵马,由大明世袭军户组成的军队一向上不了台面,经不起血战,沈溪真怕遇到硬茬子时会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而酿成大败。
广东左布政使陆珩在三军出征前,亲自过来跟沈溪商议粮草补给的事情,等沈溪把困难跟陆珩说出来后,陆珩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陆珩道:“沈中丞,如今广东地面上能凑给您的已悉数征调,若再缺少,或者可以等个一年半载之后出征,又或者从福建、广西两地征调。不过想来沿海匪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沈中丞无须过虑!”
陆珩在西北跟鞑靼和瓦剌人交过战,自然看不起东南沿海的这群盗匪,可问题是,盗匪在海上流窜作案,讲究的是利用天时地利来跟官军周旋,轻视的结果就可能是落败,沈溪丝毫不敢大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