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轿子是四个人抬,也有两个人抬的小轿或者滑竿,而放在原来马车停放位置的那顶八抬大轿,肯定要比四人抬的轿子平稳许多,而且只要看看那长宽,便知道里面宽敞得紧,就算是在盛夏也不会显得闷热。
可沈溪哪里肯享受这种待遇?当即一摆手:“本官当不起八抬大轿!”
李彻恭维:“沈大人还是体谅一下广州府军民的感受……您如今贵为三省督抚,即将北上平寇,这匪寇听说您的威名,难保不会派人前来对您不利,乘坐轿子,再以官兵护送,总归让军民更安心些。广东可不能没有沈大人您哪!”
沈溪这次倒是没有再一口回绝。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总是拒绝李彻,会让李彻产生极大的挫败感,让李彻怀疑沈溪是否想在战后利用完他就走人,不履行之前提拔和重用的承诺。
送礼你不要,献殷勤你也不领情,我安排人手到你身边你也不接受,还说将来提拔我?
我诚意十足,可怎么展现沈大人的诚意?
沈溪坐上八抬大轿,前后皆是开路的官兵,侍卫均骑在高头大马上,如此大张旗鼓出行,沈溪感觉很别扭,这是要当百姓望而生畏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啊!
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吧!
闭上眼,全当腐败一回!
结果等沈溪再睁开眼时,赫然发现自己所回不是督抚衙门的方向,而是折道往广州城西而去。
沈溪当即掀开轿帘,喝道:“停!”
轿子当即停了下来,轿夫和随从都在打量,沈溪没有等轿子落地,直接从轿里跳了下来:“这是去何处?”
“瞧沈大人说的,是送您回府上。”一名看上去应该是幕僚的四十多岁儒生走出来,点头哈腰道。
“你是?”
沈溪打量此人,好似在李彻往督抚衙门觐见时见过一次。
那人字正腔圆:“小人河间府秀才孙顺,乃都司衙门西席,沈大人,李都使为您在城中置办了宅子,先请过去一看。”
为了讲话方便,特意找籍贯河间府的师爷来跟自己说话,沈溪心道这李彻果然想得周到。沈溪脸上浮现一抹诧色,问道:“本官何时说要换宅子了?”
孙顺道:“沈大人即将领兵北上,家中妻妾岂能蜗居于流水之宅?李都使也是想让您和您的家人,能住得更舒适些……沈大人,您先回轿,下面走不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地头了。”
沈溪心里恼火,我要利用你李彻来稳定广东地方局势,这才作出拉拢之意,你却接二连三向我送礼,看起来殷勤,可明摆着让我落人口实。
但李彻的人情,沈溪还不能不领,最关键的对倭寇的一战尚未开始,在李彻面前摆谱的结果就是让李彻离心离德。
沈溪道:“宅子可以看,但本官不会收下,本官不会久居广州府,若宅子周正,租下来便是!”
沈溪表明态度,我不收你李彻的礼物,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故意要摆清官的架子,只因我的目标是回京任职,目前只是暂居广州城,你送我宅子我留着也没用,想让我住得舒服,这个人情我领了,我付租金,这样就算言官要揭发我,我也有理由搪塞。
随后,沈溪回到轿子,在众人簇拥下到了位于六榕寺附近一座大宅,刚刚下轿沈溪便看到前方几百米外高耸的花塔。
孙顺送上地契,沈溪粗略看了一眼,这是一座江南园林格局的六进院落,就算这不是两京的官邸,像这样的大宅子少说也价值一两千两,比沈溪在京城的府邸宽敞了一倍还多。
沈溪把地契塞回孙顺手里,然后进了院子,结果没等他走几步,回过神来的孙顺追上来,谄笑着询问:“沈大人,你说怎样就怎样……”
沈溪叹息:“这宅子好大,仅前院便占地一亩吧?以本官的俸禄,可租不起啊!”
“沈大人见笑了,本就是李都使送您的,既然沈大人不肯收,租金上……每月二钱银子,您看如何?”孙顺试探着问道。
孙顺是个聪明人,知道沈溪不肯收宅子,主要是怕言官诘难,干脆象征性收沈溪每月二钱银子租金,这比沈溪如今租的两进小院都要便宜许多。
沈溪笑道:“看来李都使很会打点嘛!”
孙顺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慷慨地说道:“还不是为了让沈大人能在广州府城感觉宾至如归吗?您可是陛下跟前的重臣,李都使如此,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常慕天子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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