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又道:“刘大人手中可否还有其它账册?呈给我核对一番,户部这几年拨下的款项不少, 可大皇子在朝中走动,银子却不够用,且不知刘大人把银子弄到哪去了!”
刘旻急道:“简大人, 你可要明察, 大部分的银子用作生意盈余以后我都交给大皇子了, 只留了些许打点一二。”
简宁也不言语, 只神色冷峻的望着他。
他急急的把完整的账册交给简宁过目。
正在这时有人急切的叩门, 刘旻怒道:“是何人?!”
外面的兵卒结结巴巴道:“刘, 刘大人, 简大人带的那位兄弟看上了青鸾姑娘。”
“哎呀!”刘旻开门出来:“看上就看上了!左不过一名妓子, 你慌慌张张的做甚?”
“可,可青鸾正,正陪着您的侄子小刘大人呢!小刘大人喝醉了酒与简大人的侍卫动起手来了。”
“啊?!你不早说!”
简宁也蹙着眉道:“刘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刘旻赶忙陪着笑脸道:“简大人放心,我去处理,我去教训小侄!”
他说完撸起袖子往楼下去,简宁趁此时机,赶紧锁好了门,拿出怀中早就带来的空白账本誊抄了起来。
他一目十行,笔下有神,不多一会儿便全部写好,他便将誊抄好的账本收好,又开门走下楼去。
到了楼下,正看见月娘全身酒气的把手臂搭在青鸾肩上冷声道:“这姑娘我要定了!我看谁敢和我抢!”
刘大人的侄子哪里可能是月娘的对手,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简宁立刻上前对刘旻抱拳道:“实在对不住刘大人,竟没想到家中的小兄弟酒品不好,多有得罪了。”
刘旻道:“哪里怪得了大人,是我侄子不懂事,教训的好。”
简宁又上前去拉住月娘佯装训斥道:“等到回府我定要禀告我爹,看他怎么收拾你。”
说罢便拉住她往外走,刘旻追上前道:“简大人,账册之事?”
“我大致看过,刘大人应是信得过的。账册便还在原处。”
刘旻这才面露喜色道:“那就麻烦简大人在渊王面前多美言几句。”
“自然自然。”
简宁拉着月娘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刘旻道:“下官为简大人准备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简宁掀开车帘往里一看,果然马车后面放了几个箱子,应是些金银之物,他笑道:“大人有心,只是如此过于惹眼,并不方便。
我们既然骑马来的,还是骑马回去。大人此番献出积存陛下定然龙颜大悦,到时候大人回京接受封赏再表诚心也不迟。”
刘旻恍然大悟道:“是下官唐突了,还是简大人思量周全。”
便又换了两匹八百里良驹给了简宁和月娘。
刘旻又望向月娘道:“这位小兄弟喝了许多的酒,可还能骑马?”
简宁道:“不碍事,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刘旻想起此人方才暴揍自家侄子时那身手,便也不再挽留,只道:“那简大人便一路珍重。”
简宁和月娘便起身上马,直奔上京城而去。
两人一骑绝尘,并不休息,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图州之后又穿过了洲马县,简宁才道:“月娘,你饮了酒,需不需要休息?”
月娘冷声道:“我没饮酒,只是故意把酒倒在了身上方才有了满身酒气。”
“方才之事,是权宜之计,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月娘没有言语,只策马向前奔去。
另一边,宇文乔琪中午便往上京城出发,虽是驾着马车却比简宁和月娘早走了大半天,因此路赶得还是比他们快。
马车里灵香儿担忧道:“乔琪哥哥,我们这样走了,简大人和月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乔琪慵懒道:“不会,简宁的父亲是我的授业恩师,我自幼便与简宁相识,他为人沉稳冷静,便是真有什么复杂的局面也能应付,再说还有月娘在那,应付不了,也可保命。”
他虽然如此说着,灵香儿心中却仍旧无比忐忑,不由得抿了抿唇。
外面斥云掀开车帘道:“殿下,再往前就快入上京城了,可否要等等简大人。”
于是马车便停在了路边树林之中,正值寒冬,夜露天寒,灵香儿便在车中把小火炉升起来,又拿出小锅子,煮起了油茶面来。
因着油茶面煮食方便又极易储存,所以灵香儿一早便在上京城炒好了带着。
是用了清锅炒面,将面炒匀后打散,等到面炒熟的时候,用擀面杖把面再擀一下,把细小的面球擀成面粉。
锅内放油牛油再翻炒,油溶到了面中便出锅。另炒香芝麻,花生碎,核桃碎,葵花籽拌在炒面里,油茶面便做成了。
此时,油茶面在小锅中咕噜咕噜的冒出热气,只在凝重的寒意里散出安抚人心的温情。
斥云闻到香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灵香儿正好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油茶面递给他:“道长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斥云搓着手接过来:“那就劳烦郡主了。”
柔娘也得了一碗,她那碗灵香儿又格外给加了些红糖,入口甜丝丝的,香喷喷的,暖融融的。
宇文乔琪也在车里端着一碗油茶喝,又道:“你还忙些什么,大冷天的,还不赶快回来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