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香儿心中颇为不解,按理说开门做生意是和气生财,若是老主顾不甚遗失了银子,断断也没有不能通融却赶熟客的道理。
她又去看那小姐手中拿着的衣裳,若论面料和绣工在这锦衣坊里也不过就是平常之物,这掌柜为何要对她如此斤斤计较,倒像是故意为难似的。
她才思量着,柔娘已经推开门出去了,她走到那小姐面前道:“我素来最受不了美人落泪。”
又对那掌柜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稀罕物件,让你护的跟个宝似的。”
柔娘拿起那件衣裳看了看,灵香儿也又细细的看了一眼,她是绣娘出身,对于料子绣样再专业不过,可怎么看来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柔娘嗤笑着对掌柜道:“这小姐看上衣裳是给你们面子,就不要难为人了,多少银子,我替她垫上便是。”
灵香儿知道柔娘素日里得了银子便花光的性子,知道她手头并不宽裕,便轻叹了一声,起身出门道:“还是我来吧。”
那小姐软声道:“怎敢劳烦姑娘,我便不要了吧,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
“怎得不紧要,过几日府里办园会,小姐总要有件应景的衣裳啊!”她的侍女忍不住开口道。
“红兰!”那小姐低声呵斥了一句。
到了这个地步,灵香儿便是再傻也知道这位小姐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便柔声道:“姑娘无需介怀,出门在外不方便的时候人人都有的,这银子便算我借给姑娘的,等姑娘回府了再差人还回来便是。”
那小姐福了一福道:“那就谢谢姑娘了,可不知姑娘在哪家府上?如何称呼?”
灵香儿想着隔墙有耳,这小姐今日的窘境面上看着是无人应声,其实每个隔间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她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何来历,更不知每个隔间里坐着什么人,便并没有答话,只笑着说道:“我们先买了衣裳吧。”
又对掌柜道:“多少银子,替我包起来给这位小姐吧。”
掌柜对灵香儿倒是恭敬殷勤,不多时便包好了衣裳递了过来,又将几人好好的送了出去。
那小姐道:“今日多谢姑娘伸出援手,姑娘若是不便透露是哪家府上的,傍晚时候可差个人过来,还在这门前,我也好将姑娘的银子还了。”
灵香儿心道:这小姐倒是个明白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定好了晚些时候在这里归还银子,便要告辞。
灵熙却拉着她的衣角问:“姐姐,这位姑娘的衣裳是有了,你的衣裳却还没着落呢,我们这就回家吗?”
灵香儿心里明白,今日这小姐的遭遇定是与她的处境有关,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能帮她解了围,也是得意于那辆来自豫王府的马车。
这掌柜常年和朝中夫人贵女打交道,惯是个会捧高踩低的,灵香儿初来乍到并不能完全看透里面的弯弯绕绕,怕自己有了什么疏漏给豫王府添麻烦,便决心不再此处做了。
如此想着便对灵熙道:“我们再去别家看看,货比三家总是不错的。”
柔娘道:“那城南还有家绣衣阁,做的衣裳也不错,就是位置远了点,要么我们去那里看看?”
几个人说着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话便上了马车同那位小姐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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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王府内,广平郡主大发雷霆,她听着锦衣坊掌柜谴来的伙计说明的情况,竟然越听越气,一伸手推翻了茶案,那白玉茶盏便乒乒乓乓的变成了一地碎玉,热茶也洋洋洒洒的泼出来,溅了那伙计一身,让他不由得更加瑟缩起来。
她见了那伙计的窝囊样子,方觉的有些得意,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还不快滚!”
那伙计便赶忙行个礼退了出去。
原来今日在锦衣坊受气的女子便是广平郡主庶出的姐姐,冉清浅,广平王一生妾室无数,生了十几个儿子,二十几房女儿,虽是家大业大,到了那些不受宠的头上,便也没有了什么。
本来这庶出的冉清浅也并为受到广平王的宠爱,并不能入了嫡出长女广平郡主的眼,可偏偏她姿容娇媚,竟在一次春会上和宇文乔琪说上了话!
定然是她勾引宇文乔琪的!
广平郡主心里恨恨的想,不过是个庶女竟然揣着如此心机,难不成还想着爬上宇文乔琪的床鸡犬升天!
她那日见到冉清浅在衣领处别处心裁的绣了一朵梅花,又撞到了宇文乔琪身上,乔琪本来无甚兴趣,是无意瞥见了她领口处绣着的梅花才开口道:“小姐也喜欢在领口绣花?”
广平郡主气死了!狐媚子竟然想抢宇文乔琪,她立即回去求他爹向皇上求个赐婚,后来的事便是宇文乔琪宁愿离宫也不愿意理她,她倒成了上京城中的笑柄!
从那以后,冉清浅在府中完全没有好日子过了,穿着打扮和下人无疑,谁知道这小蹄子竟然还不死心,趁着府中要办游园会,默默要出了她老娘的私房钱,想着偷偷出门买件好看的成衣,再去勾引宇文乔琪吗?
幸亏广平郡主盯得紧,让人偷走了她的银子,还派人赶紧和锦衣坊的掌柜打了招呼:衣裳绝不能卖给她,还要羞辱她一番。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被另外一个更让她厌恶的人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