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推开自家的那扇破门,累的还没喘匀了气,便瞥见灵熙捂着胸口晕在了桌案上!
“熙熙!!!”香儿一边失声尖叫,一边急切的奔到妹妹身边!可灵熙却嘴唇发紫,面色惨白,叫也叫不醒,她吓得眼泪簌的一下便落下来了,整个人顿时好像踩到了棉花,脚软的站不住!
过往灵熙虽有心疾,可这样无缘无故的晕倒还是头一遭!
灵香儿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未及笄的女孩子,此时面对着世间唯一至亲也可能要离去的境况,关心则乱。
她颤抖着把灵熙背上肩头,带着哭腔央求道:“熙熙!你醒醒!醒醒啊!姐姐这就带你去找王大夫,我们去京城,去京城看病,去京城病就好了!!你醒醒啊熙熙!别吓姐姐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灵香儿眼眸中噼里啪啦的滑下来...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肝胆俱裂,心脏像被一根头发丝提着,连气都不敢喘了!
可此时却有一只手扶了她一把:“放她下来。”
声音不急不慌,亲切温和。
她抬头一看,是乔琪。
她顿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颤声求道:“乔公子,求你了,帮我雇辆马车去甜水大街找王大夫!”
“放心,有我呢。”乔琪说着便从她的背上把灵熙抱了下来,又帮灵熙躺平。
先是拍了拍熙熙的面颊,熙熙的眉头轻轻皱了一皱。
灵香儿看见灵熙有了反应,感觉心好像略略安稳了一点点儿。
乔琪又将手搭在灵熙的脉上:“她有心疾?天生的吗?”
“是。”灵香儿抽泣的应着,可她看见乔琪好像颇懂医理后,心里好像有了主心骨,一下子镇静了不少。
乔琪身手去按压灵熙胸骨的位置,一边吩咐道:“你去我屋里取一个红木的药箱,昨日你收拾过的,应该记着放哪了。”
香儿忙不迭的跑到乔琪家里把药箱取回来,乔琪从箱中取了一个白玉瓶又倒出一粒药丸来,掰开灵熙的嘴将药丸放在她舌下。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柔声对灵香儿道:“她没事了。”
他才说完话不就,灵熙便睁开了眼睛,弱弱的唤着:“姐姐...”
香儿忙拉住她的手,动情道:“姐姐在这儿呢!”
“我刚才是怎么了?”
“没事,熙熙别怕,都过去了!”
灵熙点点头:“姐姐,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香儿忙抱起瘦小的妹妹回到了屋里。
过了好一会灵熙睡着了,她才想起还没和乔琪道谢,便想去乔琪家里寻他,可她才出屋门,就见乔琪还坐在院子里,清风把他半束的发丝吹起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比寻常时候凝重了不少。
“乔公子,还没走吗?”
“知道你且得找我,走远了又不放心妹妹,便在这儿等你了。”
灵香儿见他如此体贴,不由得鼻子一酸,先是深深福了一福,又跪在了乔琪的膝边,恳切道:“相识不过短短几日,公子却救了我们姐妹两次命,香儿这辈子欠公子的要做牛做马才能回报了。”
乔琪也没拉她起来,只附身贴近她的脸,这样的近,她便被拢在了他的香味里,一种她从来没闻过的,清甜而又带着凉意的香。
他见实在可怜,只得无限温柔的哄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姑娘,怎得说出这么沉重的话来,回头我家那头老牛黄听见有人要抢它生意,气的不肯吃草,那倒遭了。”
灵香儿被他逗得一笑,气氛也顿时开朗了不少,她才想起:“乔公子是不是午饭也没吃好,怕是要胃痛了!”
“嗯,那小香儿给我煮碗桂花红枣甜汤吧。”
香儿点点头,爽利的热锅烧水,不多时,一碗桂花红枣甜汤便好了,乔琪含着笑喝了一口,悠悠道:“熙熙是第一次晕倒吗?”
香儿点点头:“今日多亏了乔公子,公子还懂医术吗?”
乔琪的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只懂心疾,我母亲便是这个病过世的。”
他又从红木盒里拿出方才的白玉瓶:“这是应急的药丸,我以前总帮我娘带着,后来她不在了,我倒也养成了习惯,便给你吧,熙熙若是感觉不适,便取一粒含在舌下,可以保命。”
香儿踟蹰着不知该不该接过药瓶:“我们欠乔公子的已经够多了,怎好再白要东西,可不知这药需多少银子?”
乔琪笑道:“银子就不必了,香儿姑娘若是真想报答我,便好好学学束发,眼看便要盛夏了,我可不想成日半披着头发。”
灵香儿小脸一红,小声道:“我,我一定学好,不让公子热着。”
乔琪又露出个祸国殃民的笑来:“现在练好了束发,以后小香儿长大当了谁家的小娘子也可每日给夫君束发了。”
清风吹来了一丝旖旎,荡进了少女的心。
灵香儿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想起李婶子的话“乔公子看着不是我们一类人,也生的过于美貌了,迟早是要回到他原来的生活中去的...
香儿心头一沉,摇了摇头,才恍然大悟一般想起赚钱的事儿:“呀!今日和王举人家的小姐说好要交丝帕的,还要去刘记布行取料子,这下可遭了!”
才过了晌午不久,要去也赶趟儿,可灵熙这情况,香儿是怎么都不能放心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