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是什么态度,抨击延庆吗?”
“抨击倒没有,反而都是赞成,只是金奴和福金都在,当年场面很尴尬,福金还好一点,毕竟延庆也是她丈夫,而金奴脸色都变了,要不是福金拉着她,她要冲过去吵架了。”
李清照笑了起来,“你到底是担心天下人抨击,还是担心赵家姐妹不高兴?”
“说实话,都有点担心,他当摄政王已经位极人臣了,还要取代赵家,野心太大了。”
李清照沉吟一下道:“我倒不觉得他野心大,做到他那个位子,很多时候已经身不由己,我遍观历史,他已经走到了以军掌天下权这一步,如果他不再走下去,止步于臣子之位,那么一旦他死后,赵氏君权再立,那么他子孙的下场会非常惨,包括曹氏也不会得善终,千年来的历史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为了他自己和子孙,我倒希望他把这一步走下去,走到底。”
“可是他现在资历还不够啊!”
“不一定是现在,可以慢慢来,你看《早报》是怎么报道收复河北的?题目叫做驱逐鞑虏,收复河北,光复汉家江山,一个宋字都没有提到,然后是摄政王亲率大军浴血奋战,全歼七万金兵,旁边一张图片是一个年轻大将军横刀立马,大家一看知道这是谁,早报把功劳全部记在延庆身,和赵家一点关系没有,完全把赵家忽略了,十几年后,谁还会记得赵家?然后再慢慢恢复北方的繁荣,让百姓富裕,让国家强盛,全天下人都只会认他为君王。”
曹蕴默默点头,她不得不承认李清照说得有道理。
西湖前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纷纷将莲花灯放入河,祭祀阵亡将士,整个西湖内灯光点点,俨如天繁星,十分壮观。
在一角僻静处,一百名女护卫在四周警戒,不让陌生人靠近,曹蕴等人也点了十几盏莲花灯放入湖州,又向湖撒了几把米,这时,在涌金门的官祭台,李璞以摄政王世子身份参加了官祭,他身着黑衣,后面跟着大群官员,范致虚念完祭,百官在李璞的带领下,一起躬身行礼。
远处灵隐寺的钟声‘咚——咚——’的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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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李延庆率领的十万大军抵达临安府,受到满城百姓的热烈欢迎,数十万百姓倾城而出,延绵十几里,箪食壶浆,欢迎宋军凯旋。
李延庆一路向热烈的百姓挥手致意,引起了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这场事先自发的入城式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李延庆三次被满脸热泪的老人们拦住,他不得不三次下马,安抚百姓们。
直到午时分,军队返回军营,数十万百姓渐渐散去,李延庆回到了皇城监国府,在自己的位子坐下。
他喝了几口茶,这时高深走进来笑道:“大家都等待多时了,请我来催催殿下。”
“我这椅子还没有坐热呢,至少给我喝口茶吧!”
“回头再慢慢喝,赶紧跟我走。”
李延庆无奈,只得起身跟随高深向知政堂走去,李延庆笑问道:“听说西湖官祭时,我儿子被抓了壮丁?”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抓壮丁,是世子代表你好不好,虽然才十岁,但人很大气,大家都夸赞他有储君气质。”
李延庆淡淡道:“储君两个字在公共场合最好不要随便提。”
“我知道,不过百官确实是这样评价的,延庆,给我说说你的计划!”
高深是李延庆的心腹,李延庆在西北时,高深是他京城的代言人,李延庆对他极为信任,不少重要之事他不会告诉曹家,却会告诉高深。
李延庆沉吟一下道:“有的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时机成熟后,自然会水到渠成。”
高深点点头,又道:“《早报》已经被你控制了吧!”
“为什么这样说?”
“我感觉《早报》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百姓,在整个北伐的报道,都是你的英明领导,而丝毫没有提到皇族。”
“这是事实,不是引导!”
“延庆,有些事情我看得清楚,我只提醒你一句,有的时候越是刻意不提皇族,反而效果不好,一切顺其自然,让百姓和朝臣去抨击皇族,这才是正常现象,像你说的,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李延庆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提醒!”
两人加快步伐,不多时便来到了知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