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低声商议片刻,把计划几个可能性都探讨了一下,这才按照原计划分工而行。
..........
从兴庆府南下的皮筏队是逆流而行,需要人工拉纤,而这一带的黄河东面北有零波山,南有柔狼山,数百里都在山蜿蜒,拉纤只能在黄河西岸,这使皮筏运输队必然是靠西岸航行,明确了这些细节,五百宋军便有了清晰的计划。
柔狼山西南一角深入黄河内,形成一座半里长、七八里宽的半岛,岛密布着参天高的黑松林,黄河边矗立着一堆堆礁石,从陆路进入这片半岛十分艰难,要越过柔狼山,至少走两天才能抵达这里,但走水路岸却轻而易举,这一带数百里都没有人烟,深林生活着大量的野兽和麋鹿。
入夜,山风疾速从水面掠过,浪花拍打着礁石,山风随即扑进松林,松林起伏,发出呜呜的怪啸声,张顺和阮小五率领三百名士兵潜伏在松林内,耐心等待皮筏队驶来,他们是今晚行动的主力。
另外,阮小二和阮小七各率一百人部署在南北各十里外,他们负责拦截漏的运输皮筏。
宋军并不焦急,根据经验,皮筏在夜间不会航行,此时应该停泊在二十里外,大约到五更时分开始出发。
半岛内的士兵除了十几名哨兵轮流站岗外,其他都裹着厚厚的毛毯在松树下睡觉,地是厚厚的松针,不知积累了几百年,十分柔软,士兵们都睡得十分深沉。
大约四更时分,一名躲在松树观察河面情况的哨兵终于发现了远处驶来的船队,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立刻窜下大树,叫醒了张顺和阮小五,“将军,船队来了!”
张顺一跃而起,当即下令道:“让士兵统统起来!”
士兵纷纷被叫醒,他们早已准备绪,扔掉毛毯,每个人身都穿着黑色的水靠,两边腿各绑缚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此时船队还在三里外,张顺将众人召集前,高声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们不是来抢夺物资,而是来摧毁物资,让粮草物资坠入黄河,我们完成任务,对付皮筏很简单,只要让皮筏失去平衡,皮筏会倾翻,但物资落水时大家一定要尽量远离,防止被水涡拖进水底,要注意保护自己,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这时,有不少士兵脱去了水靠,赤着身,下身只穿一条短裤,他们觉得赤身入水更加自在,张顺也不勉强,让他们按照自己的习惯行事。
众人匍匐在松林边缘,这时,船队出现在一里外,下面是巨大的皮筏,皮筏货物堆积足有两丈高,主要是粮草、兵器、盔甲、火油和火器等物资,张顺一挥手,宋军士兵纷纷从松林内奔出,躲在一堆堆礁石背后。
从兰州到兴庆府的黄河属于游,宽约三十余丈到百余丈,半岛这一带稍窄,黄河只有四十余丈宽,但水很深,最浅处也超过了两丈,士兵入水便直接进入了水深处。
四十余丈宽也相当于一百二十米左右,对于这些能横渡长江的士兵而言,这点距离根本不在话下,每个人都能游十几个来回。
皮筏队由八百余艘超大皮筏组成,延绵十几里,当皮筏驶过半岛五六里后,士兵们开始无声无息地下水了。
每艘皮筏都有十名士兵押运,但西夏士兵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带荒无人烟的黄河两岸会出现宋军水鬼,士兵们都坐在皮筏闲聊,两边皮筏较高,使每个人后背都有倚靠,除非站起身,否则大家都看不见黄河内的情形。
此时,天还没有亮,黄河两岸一片漆黑,隐隐可以看见东岸的山脉和岸边松林的影子,西岸则是戈壁滩,数千名纤夫正佝偻着腰,艰难地拉拽着纤绳。
河面原本是黑漆水波,但被月光映照,使河面泛着粼粼白光。
张顺率先下水,他深呼一口气,一个猛子便向最大的一条皮筏扎去。
一个猛子扎出了数十丈,当张顺从水底冒头时,巨大如小一般的皮筏便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一条超大型的皮筏,满载着三百袋粮食,每袋粮食重达一石,使整条皮筏承载着数万斤之多。
张顺仔细研究过皮筏,他知道皮筏最大的软肋在底部,这种超大型的皮筏,底部至少有十几层皮革缝制,非常结实,但再结实也抵不住锋利的匕首切割。
这时,不远处的西夏士兵爆发出一片恐惧的大喊,张顺一回头,只见阮小五满脸得意洋洋地从一艘皮筏下钻出,他已经得手了,他身后皮筏如小山一般的粮食忽然凭空消失了,显然全部坠入水,使得水面开始剧烈荡漾。
张顺潜入水底,双臂轻轻一划,便如一条鱼一般出现在皮筏底部,他拔出锋利的匕首,一刀刺进了皮筏,奋力向前游去,只听一阵豁拉拉的声音,皮筏底部被他彻底划开了,皮筏面的数万斤粮食顿时撑破了皮筏底部,俨如沙漏一般,一袋袋粮食开始扑簌簌落入水,沉入河底。
这时,张顺已经迅速游远,又向另一条皮筏底部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