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陈、颍三州征集来的第一批船只约有三千艘,其倒有几艘好船,曹晟预订的三艘船是难得的好船,三艘都是八百石的客船,八成新,做工考究,船身十分结实,用船老大的话说,海里也能去,当然,这话有点夸张,但也足见船只的结实。
除了三艘客船外,还有两艘货船,装运各种行李,管家和两个小厮也住在货船。
五艘船停在南城外的汴河码头,李延庆和曹晟约好在这里会面,这次李延庆带着三百骑兵以及五十名女骑兵随同,另外,莫俊也跟随他一同南下。
莫俊现在已经不是李延庆的幕僚,他被封为正六品枢密承旨,相当于枢密院的人事处处长,掌握着枢密院官员的考评升迁实权,李延庆的另外一个幕僚刘方也出任鄂州通判,掌握地方实权。
天刚刚亮,众人抵达汴河码头,只见码头堆满了箱笼,驸马府的卢管家正指挥着几名船夫搬运箱子船,七八名侍女丫鬟聚在一旁有说有笑,
“卢管家,曹驸马来了吗?”李延庆翻身下马笑问道。
“驸马刚到,好像在第一艘船。”
“我去看看他!”
李延庆快步走船头,只见船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李延庆一怔,随即大喜,眼前的女子正是帝姬赵福金,
“帝姬,你怎么在这里?”
赵福金笑盈盈道:“我也去杭州,李太尉不欢迎吗?”
李延庆一拍脑门,自己有点糊涂了,赵福金一直跟着阿姊赵金奴,赵金奴要去杭州,她能不一起去吗?
他心欢喜,前拉住赵福金的手,低声笑道:“我一直想找机会请你出来玩呢!”
“没诚意的家伙!”
赵福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她忽然意识到不妥,连忙把手抽回来,羞红了脸道:“岸有人看着呢!”
“谁会看我们?”
李延庆一回头,他真发现有人在看着他们,扈青儿牵马注视着他们,眼睛里很是疑惑。
李延庆心忽然有点惭愧,自己待青儿太薄了,他连忙招手道:“青儿,你过来!”
扈青儿把缰绳交给手下,快步跳大船,笑嘻嘻道:“大哥找我什么事?”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延庆帝姬!”李延庆故意提及赵金府的旧封号。
“帝姬?”
扈青儿眉头轻轻一皱,心本能地有了一种抵触,她可不喜欢和公主之类的权贵打交道。
“这是我义妹扈青儿,现在是军女将军!”李延庆又笑着给赵金福介绍道。
赵金福连忙前拉住扈青儿的手笑道:“原来是你是青儿妹妹,我久闻大名了。”
扈青儿为人豪爽,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赵福金对她很诚恳,她心倒有点惭愧,便笑道:“我不太知礼,让赵姐姐笑话了。”
“哪里!有青儿妹妹在,我立刻感到安全了,来!我们进去说话。”
赵福金也不理睬李延庆,拉着扈青儿进船舱去了。
李延庆挠挠头,有点进退两难,这时,身后传来曹晟的声音,“延庆,我在这边呢!”
李延庆一回头,只见曹晟睡眼惺忪地站在后面一艘船,李延庆快步走到船尾,轻轻一跃,跳了后面一艘船。
“卢管家说六哥在前面船。”
“本来是在前面,结果被帝姬赶过来了,说起居不方便!”
曹晟打了个哈欠,“反正有三艘船,要不我们一起吧!把莫先生也叫,也能说说话。”
李延庆点点头,请莫俊了船,不多时行李都搬船只,七八名丫鬟也了船,船老大一撑竹篙,李延庆和曹晟坐船率先启动,船队离开了汴河,缓缓向南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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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顺流南下,不需要拉纤,只是航速稍慢,船队会在第二天抵达应天府,再从应天府进入亳州,再进入宿州、泗州,在盱眙县过淮河进入楚州,沿着运河再向南过扬州进入长江,再经过润州、常州、苏州、秀州,最后抵达此行的终点杭州钱塘县,行程近两千里,乘船至少要走十几天。
此时已是五月旬,按照后世的阳历已经是六月了,天气已经略有点热了,不过还未进暑,加河面微风习习,阳光竟有一种晚春的明媚,令人心旷神怡。
船队劈波而行,汴河船只也有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小船,虽然朝廷在征集船只,但也并不是强征,不少私家小船也跑去京城接生意,不少家境殷实的人家便租船南下,使得河道内格外繁忙。
汴河西面不远处便是官道,官道也挤满了络绎不绝的南下民众,今天已经是京城五十万疏散计划的第五天了,但今天才似乎到了人流南下的**,不过疏散计划已经改成迁都计划,所以绝大部分民众都会过长江前往江南。
北宋末年也确实发生了北方民众大规模向南迁移,才最终有了南宋经济的大繁荣。
或许赵构刚登基的缘故,他也格外重视名声,使得这次官府对南下民众的赈济很到位,基本每隔数里有一座免费粥棚,还有医药大帐,官府还提供了老幼驴车,给了老人和幼童很大的帮助。
正是这些措施使得南下民众虽然赶路辛苦,但也不是颠沛流离,加民众互帮互助,路基本看不到河北民众逃难时那种倒毙沟渠的悲惨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