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斜也用脚尖挑开木匣,里面是颗年轻男子的人头,脸的血迹都擦拭干净,不过看起来还是很诡异,脸乌黑,明显是毒而死。
“梁知府,这是李延庆吗?”
梁书点点头,“卑职认识李延庆,看起来应该是他,而且李延庆现在没有军权,被抓住也较容易,听他们解释,李延庆是在曹府的地窖里发现,他当时走投无路才服毒自尽。”
“宋人说话有几个可信的?”
完颜斜也哼了一声,一脚又把木匣踢盖了,他拿李延庆说事不过只是一个借口,增加一点谈判心理的优势,本意还是要谈判交易,总不能因为一个李延庆的真实性不谈判了吧!
从这件事,完颜斜也试探出了对方对自己军队的畏惧,他沉吟一下道:“去告诉对方,我接受他们的诚意,和判可以进行,但必须由三名相国代表大宋前来我的大营进行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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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大军兵临城下,京城顿时变得异常紧张,刚刚才有点恢复的商业俨如冬天里的小阳春,随着凛冽寒风的到来,迅速萎缩萧条了,家家关门闭户,大街格外冷清,偶然会有一辆满载物品的牛车从外城驶入,这是从外城逃入内城的居民,外城已经变得极为不安全,徐宁在李延庆的建议下,派兵挨家挨户通知外城的居民撤进内城。
在靠近朱雀门的一座官宅内,李延庆见到了右卫大将军曹晟,曹晟虽然是驸马,但他和郓王赵楷关系密切,太子赵桓登基后,对他颇为防范,以明升暗贬的方式剥夺了他在禁军的军权,任命他为金吾卫将军的闲职。
尽管如此,凭借曹家在军的威望,以及曹晟本人在禁军十几年的人脉,李延庆不少事情还真得找曹晟帮忙。
“你小子现在想到我了?”
曹晟没好气地瞪了李延庆一眼,“之前被禁军搜捕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怕我保不住你?”
“不是怕连累你老人家嘛!”
李延庆笑嘻嘻道,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会让曹晟恼火,但没法子,现在他也只能拿出晚辈的嬉皮笑脸应付过去。
“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装嫩,别以为我会饶了你,若你有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去向老爷子交代?让我们怎么向蕴娘交代?”
曹晟本来还不是很生气,但他想到知政堂竟然用假李延庆的人头交给金人,说明知政堂是真要杀李延庆,他便忍不住怒火升腾,对李延庆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李延庆感受到了曹晟的怒火,他脸的嬉笑表情也收了起来,半晌,他沉声解释道:“徐宁是我留的后手,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必须抓紧新北军。”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实话,既然你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你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
李延庆默默点头,歉然道:“六叔,很抱歉!”
曹晟恨恨地叹了口气,“我其实不是生你的气,而是恨知政堂那帮王八蛋,一点骨气都没有,整天琢磨着怎么妥协求和,我不明白,堂堂的知政堂怎么变成了奸佞窝?”
李延庆默然,个原因谁都知道,自古是明君出名相,昏君出奸相。
曹晟见李延庆没有说话,也不再发牢骚了,便问道:“你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城内的两万禁军,六叔能给我说一说吧!”
曹晟稍微沉吟一下便道:“殿前都指挥使由兵部侍郎王时雍兼任,但他是官,只管军队的大方向,具体带兵之人是殿前副都指挥使是王道齐,另外,知政堂也控制着两千士兵,但意义不大,这里面的关键人物是王道齐!”
王道齐?李延庆立刻想起了他的儿子王俊,真是冤家路窄,虽然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李延庆还是心怀一丝侥幸道:“拉拢王道齐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觉得可能吗?”曹晟反问他一句。
李延庆只得沉默了,曹晟叹了口气道:“你是朝廷的礼部尚书,又是鲁国公,知政堂虽然假借圣旨搜捕你,但你并没有被免职,王道齐完全有权拒绝搜捕,但他还是派兵积极配合知政堂不遗余力地搜捕你,由此可见此人对你心的恨意!”
曹晟这番话彻底断绝了李延庆心对王道齐的一线希望,曹晟看了看他,又微微笑道:“虽然我拉拢不了王道齐,但并不代表我对禁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延庆大喜,“我知道六叔不会让我失望。”
“我对禁军虽然有点影响力,但还真不如你。”
“我?”李延庆一时没有想通,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会是我?”
曹晟微微笑道:“你还记得潘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