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恭贺少东主新婚,旁边还简单画了两个马鞍。
李延庆明白赵桓送对瓶和马鞍的含义,是希望自己平平安安,不需要额外送信,礼物本身是一个消息。
化妆结束了,无论李延庆还是王贵,都变成了十分英俊的美少年,两人又换外衣,新郎头戴罗花幞头,脚穿金银双胜鞋,身穿一件深红大袍,傧相也是一样的装束,不过外袍的颜色是淡红色,只有新郎才能穿深红大袍。
出发的时辰已经差不多快到了,李延庆和王贵快步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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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蕴早早便起来了,光化底妆耗用了一个多时辰,在正式化妆前,新娘也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是拜别父母,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然后去后园祠堂拜祭祖先,求祖先保佑过门平安。
曹家祠堂有两座,一座在家乡真定府,另一座在曹府后园,占地足有五亩,每年奉正月、清明、元和冬至都要拜祭先人,对于每一个出嫁的女儿,去祠堂拜祭祖先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必须要有长辈陪同。
陪同曹蕴前来拜祭先祖的是祖父曹评和父亲曹选,曹评了香,转身对曹蕴道:“你也香吧!然后再给先祖说几句。”
曹蕴前将三支香插进香炉,盈盈跪下合掌低声道:“今朝我嫁,未敢自专,四时八节,不断香烟,告知神圣,万望垂怜!男婚女嫁,理之自然,有吉有庆,夫妻双全,无灾无难,永保百年,如鱼得水,胜似糖甜。”
她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开祠堂,曹选点点头道:“你回去化妆吧!还有两个时辰李家迎亲队到了,下面还有什么事情,你娘会具体交待你。”
“那女儿先走了。”
曹蕴又向祖父行一礼,跟着送亲喜娘向自己房走去。
这时曹评对曹选道:“矾楼那边迎宾客需要人手,你们先去矾楼,这边接待新郎交给我了。”
“那孩儿先走一步。”
“去吧!”
曹选匆匆离开曹府,向矾楼去了,曹评则回到了客堂,女方家的事情不多,主要是送女出嫁有些仪式,然后大家赶赴矾楼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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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新娘的妆基本已经画好,下面是母亲给女儿‘开面’,用丝线绞去多余粗糙的眉毛,使眉毛变得很稀疏,然后再用眉笔画成长长弯弯的细眉,这表示小娘子时代结束了,即将步入娘子的行列。
这时,远远隐隐传来了鼓乐声,迎亲的队伍终于来了,下面新娘子要点朱唇,画好眉毛,然后戴凤冠,披霞帔,等待出发,众人都散去,房间里只剩下曹娇娇陪着阿姊。
“大书娘,能不能我和你一起嫁过去啊!”
曹娇娇噘着嘴不高兴道:“今天娘把我狠狠训了一顿,说我不懂事,我不想住这里了,我想跟你一起去。”
“别说傻话了,今天是阿姊出嫁,又不是你出嫁,以后你常常过来玩是了。”
“可爹爹说,你以后不在京城,去什么‘鱼’,我也搞不懂是在哪里?你不在京城,我找谁去。”
“你在家好好读书是了,不要淘气,还有,你的猫养得太多了,你得送人一些。”
“胡说,我才不送人呢!”
这时,喜娘进来道:“小姑奶奶,今天是你阿姊大喜的日子,你别捣乱了。”
“那我去看李大哥去。”
曹娇娇一溜烟地跑掉了,曹蕴又担心起来,这小家伙千万便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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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方的迎亲队已经到了曹府前,除了十八名吹鼓手外,还有二十几名年轻子弟,他们手拿着花瓶、灯烛、香球、沙罗洗漱、照台、妆盒、裙箱、衣匣、清凉伞等等居家用品,浩浩荡荡簇拥着骑在马的新郎和傧相,当然还有八抬花轿和两辆牛车,吹鼓手确实很有水平,锣鼓敲得震天响,唢呐吹得荡气回肠,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四名大汉挑着两大箩铜钱,不断抛洒,引来一群群孩童的追逐争抢,还有两人抬着利钱箱,是后世的红包,贫穷人家塞些铜钱,但豪门富豪人家则是放银饼,一般是一两重,用红纸包着,大户人家要有几百个才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领队汤正宗,他今天同时担任茶酒礼官,也是负责各种风俗礼仪,这时,在一阵阵鞭炮声,曹府大门站满了曹家的年轻子弟和小娘子,他们纷纷伸出手大喊:“拿钱来!”
曹晟呵斥一声,“没有规矩!”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吟诵道:“仙娥缥缈下人间,咫尺荣至仙台前。今日门阑多喜色,花箱利市不需悭。拦门礼物多为贵,岂寻常市道交,十万盘缠应满足,三千五索莫轻抛。”
汤正宗走前笑着回应道:“从来君子不怀金,此意追寻意转深,**诸亲聊阔略,毋烦介绍久劳心。仙台已到咫尺间,门前何事苦遮拦,愧无利市堪抛掷,欲退无因进又难。”
两人对完诗,张豹、张鹰和杨光三人一起动手向门内的曹氏子弟抛洒银饼,一连抛出了几百只,眼看箱子见了底,众人才嘻嘻哈哈让出大门,迎亲队吹吹打打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