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头叹了口气,“年初兵部和军器监倒是来过几名官员,让我们把账簿的各种军资数量汇总后交去,然后他们走了,再也没有下。”
“他们没有下来实地查看?”
“没有!我出任仓头三十年,你们是第一批来实地盘查的朝官。”
李延庆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朝廷财政极为紧张,备战资金严重不足,估计军器监官员看见这边攻城武器的库存数量很多,没有安排新造了,把资金用去了别的方面。
“李御史,我们怎么办?”郑俅仁在一旁问道。
“你们按照实际盘点,有多少是多少,最后一起汇总报去,让军器监看着办?”
“李御史,那我们......”两名仓头战战兢兢问道。
李延庆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这次我们监察只对事不对人,我们只是查清库存实际情况,你们怎么样与我们无关,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你们最好把所有缺失的原因都查清楚,找出证据来,否则转运使司下来追查责任,你们很难交代了。”
李延庆又对郑俅仁和莫俊道:“你们今晚辛苦一点,把这座仓库彻底盘查清楚,明天一早我们返回真定县。”
说完,李延庆转身离开了仓库,只听莫俊对士兵大喊道:“下面再清点一遍攻城槌,账簿记录十三件,看看实际有多少?”
........
梁方平虽然不肯来见李延庆,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这次监察,相反,监察使前脚刚离开一处仓库,他后脚派人去了解情况,一次次了解到的情况都让他心害怕,实在是问题太多,他也无法掩盖了。
梁方平心十分紧张,还有两天监察使要结束返程,从这次监察的结果来看,对他非常不利,一旦被弹劾,他的罪责难免,无论如何他要把这件事摆平。
沉思良久,他问幕僚崔宓道:“先生觉得王黼可靠吗?”
这已经是梁方平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了,前两次崔宓都说得较含糊,看样子梁方平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暗示,崔宓只得叹口气道:“如果使君只把赌注压在王黼身,恐怕结局会让使君很失望。”
“为什么?”
“这次是蔡京和梁师成联手,光凭王黼一人肯定扛不住,最后他很可能会自保,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使君身,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那你说怎么办?”
“还是卑职次的建议,使君要脱此难,必须找李彦。”
“可是.....可是他开价太高,要价二十万贯,我怎么付得出?”
“这只是卑职的建议......”
梁方平负手走了几步,又缓缓道:“如果我给李延庆五万贯钱,可以封住他的嘴吗?”
崔宓摇摇头,“恐怕这只会成为使君新的罪证。”
“真收买不了他吗?”梁方平有点不甘心地问道。
“他也只是棋子,有蔡京和梁师成在后面盯着,算他有这个心也未必有这个胆。”
梁方平最后无计可施了,他最终一咬牙道:“好吧!我把京城的一座宅子送给李彦,如果连他也办不到,那我只能认了。”
“使君,别忘了还有王黼!”
“我知道,我再追加给他一万两银子,若他让我失望,休怪我梁方平翻脸无情。”
“李延庆他们明天估计回来了,使君要见他们吗?”
梁方平摇了摇头,“我不想见他们,明天一早我去赵州,让齐副监去见他们,另外,你最好能想办法给我搞到一份报告。”
崔宓阴阴一笑,“这件事交给卑职去做,卑职有办法搞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