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身份肥胖的郑荣泰在一名宦官的引领下走进了东宫,尽管宋朝在限制皇子方面唐制稍微松懈一点,但皇太子也不能随意接见朝官,干涉朝廷政务,朝官更不能轻易去东宫觐见太子,不过规定是规定,很多事情总是有空子可钻。
如太子的外戚可以偶然进东宫探望太子妃或者其他偏妃,郑荣泰是来见自己的偏妃胞姊,并不是来见太子,所以也不算违规,况且他只是一个从八品小朝官,实在无足轻重,也引不起什么是非。
郑荣泰名义是来见自己的胞姊,最后却被领进了太子的书房内。
太子赵桓对自己这个小舅子也格外关照,入仕不到一年便升了一级,由九品儒林郎升为从八品的承奉郎,主管香药局供奉,官职虽小,但权力很大,香药属于朝廷专卖,天下各香药店进货都要得到香药局的货引,是一个油水极肥的部门,短短一年郑荣泰便发了大财,但具体捞了多少钱却无人知道。
郑荣泰走进书房,见姊夫正负手站在窗前,他连忙躬身行礼,“荣泰参见姊夫!”
赵桓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三郎好像瘦了嘛!”
“回禀姊夫,最近两个月应酬少了很多,父母也不准我多吃,所以瘦下来了。”
“应酬少是好事,你现在是朝官,得注意自己的言行,有的事情若做得太过份了,恐怕连我都保不了你。”
“荣泰明白,荣泰做事很有分寸。”
赵桓点点头,又道:“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我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你和李延庆是好友,是吗?”
郑荣泰吓了一跳,姊夫怎么提到了李延庆,他连忙道:“他是我的好友,不过他去了西夏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倒是和他父亲常打交道。”
赵桓沉默片刻道:“我想见见他,明天你在矾楼订间雅室,我请他喝杯酒。”
郑荣泰心暗暗吃惊,姊夫很少这样看重一个人,李延庆这家伙这一年到底做了什么了?
“我知道,我这去找他!”
“去吧!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请姊夫放心,我嘴牢得很。”
赵桓笑了起来,他这个小舅子虽然做学问不堪,但官场那一套却做得得心应手,虽然谈不很能干,但确实也是自己的一个帮手,至少很多自己不方便的事情,都可以托他去做,托他去传话,这样便可以绕过了梁师成。
虽然梁师成全力支持自己,但赵桓也并不想把什么都押在梁师成的身。
.........
郑荣泰刚赶到冰柜街的李大器府宅,便迎面见李延庆从府内出来,似乎正要了一辆牛车,郑荣泰急得大喊:“老李,等一等!”
李延庆一下子停住了牛车,回头望去,只见数十步外,一辆马车疾奔而来,一张肥胖的大脸从车窗露出,正拼命向自己挥手。
李延庆笑了起来,摸出一把钱给车夫,“我不用了!”
车夫再三感谢,赶着牛车走了,这时,马车‘嘎!’地在李延庆面前停下,李延庆打量一下马车笑道:“这车挺气派的,是你的还是你家的?”
“当然是我家里的!”
郑荣泰笑逐颜开道:“一年没见了,走!我们喝一杯去。”
“我也正要出去吃饭。”
“那车吧!我们去矾楼,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呢。”
李延庆了马车,马车启动,向矾楼方向驶去,。
马车内,郑荣泰低声道:“太子殿下想请你喝杯酒,你看如何?”
李延庆愕然,“今天吗?”
“不!不!明天下午,还是矾楼。”
李延庆面露难色,种大帅安排了我军务,明天天不亮我要离开汴京,恐怕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郑荣泰满脸苦恼,挠挠头道:“这下该怎么办?我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
李延庆想了想道:“请你转告太子殿下,我非常期待赴约,只是军务紧急,我也没有办法,要不等我回来后再见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十天,我回来后便来找你。”
郑荣泰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好吧!我晚再去告诉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