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蔡京居然替死对头童贯开脱,着实让众人大感意外,大家还以为他会落井下石,趁机扳倒童贯,不料他却是却是在替童贯说情,众人面面相觑,想不通蔡京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手软了。
赵桓心着实不满,立刻质问蔡京,“请问蔡相国,指挥无策,导致十万大军全军覆灭,近百万石粮食、数十万件兵甲和无数攻城武器被敌军夺走,这个责任该谁来承担?退一万步说,算有特殊原因才导致失败,那特殊原因又是什么?朝廷该不该问清楚?至于说他进京会影响东线,那更是无稽之谈,指挥东线战役是由种师道全权负责,和童太尉何干?”
赵桓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质问让蔡京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只得勉强笑了笑说:“不管童太尉实际有没有指挥东线,但他无疑是这次西征的统帅,老臣并不是想替他开脱,只是觉得应该等一等,看看东线能否逆转局势。”
赵桓哼了一声,“蔡相国觉得局势还能逆转吗?”
“这个难说,西夏攻打石州近半个月都没有能破城,如果我们继续向东线增兵,让童太尉立功赎罪,再率军支援东线,说不定局势能逆转。”
“他支援东线,只会让东线也全军覆没!”
“够了,不要再争了!”
赵佶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其实他早有方案,只是想让众人讨论一番,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讨论下去,便冷冷下令道:“童太尉确实不宜再久驻京兆,须立刻回京述职,陕西路兵败,边境防御薄弱,可任命刘延庆为陕西路防御使,火速率五万军进驻宋夏边关进行防御,另外调汴京十万禁军赶赴河东,支援东线战场,交由种师节制,所需辎重粮草极运输民夫由河东路负责筹办,朕意已决,立刻执行!”
众人这才明白,天子早已决定了,便一起躬身道:“陛下圣明!”
赵佶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众大臣这才三三两两退朝,蔡京慢慢走到太子赵桓面前,满脸堆笑道:“太子殿下局势看得透彻,老臣自愧不如。”
赵桓因为有三弟赵楷威胁自己的位子,他还不能真和蔡京翻脸,便也笑了笑说:“蔡相公抛弃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令我深感敬佩,看来朝廷在关键时刻还是需要蔡相公这样懂大局、识大体的老臣坐镇才行啊!”
赵桓也是在暗示蔡京,只要他支持自己,自己将来即位也会需要他这样的老臣来坐镇,当然,蔡京已经七十多岁了,能不能等到赵桓登基是一回事,赵桓表态拉拢又是另一回事。
蔡京笑眯了眼睛,“太子殿下少年睿智,是我大宋之幸也!”
.......
梁师成离开皇宫时天已经黑尽了,不料王黼却在皇宫大门旁等着他,他见梁师成出来,便远远施礼笑道:“太傅,一起回去吧!”
他们两人是邻居,王黼的府宅在梁师成的隔壁,梁师成此时心情有点沉重,便点了点头,“王丞请车!”
王黼了马车,待马车离开了皇城,他再也忍不住,低声道:“真是怪了,今天蔡京怎么会替童太尉说话?”
梁师成冷冷哼了一声,“兔死狗烹,王丞听说过吗?”
王黼一愣,“莫非童贯被严惩,蔡京也会被牵连?”
“那当然,官家是因为他们的恶斗才能维持朝廷的权力平衡,若童贯被贬,朝廷权力失衡了,蔡京的相位也休想再保住,蔡京老奸巨猾,他怎能不明白其的利害,所以他一定要保住童贯,他的公相之位才坐得稳啊!”
王黼默默点头,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看得透。
他又问道:“官家为什么让刘延庆去坐镇陕西路,我还以为是让谭稹去。”
“谭稹当然要去,他是以监军的身份去,这次童贯恐怕难逃一劫了。”
“有这么严重吗?”
梁师成点点头,“官家一心想在太庙留下自己的地位,他耗费近两年时间来准备这次北征西夏,不惜一切代价,但现在他胸的抱负却被童贯彻底毁了,你可以想象官家心对童贯的愤怒,童贯被贬已成定局,至于蔡京能不能保住他的相位我也不太清楚,王丞,如果蔡京相位不保,你的机会来了。”
梁师成之所以破天荒让王黼自己的马车,是因为他谁都明白赵佶的心思。
王黼眼睛一亮,连忙小心翼翼问道:“那卑职该怎么做?”
“王丞不是已经做了吗?”
梁师成淡淡道:“你在皇宫前了我的马车,你觉得官家会不知道?”
王黼这才恍然,如果童贯被贬、蔡京被贬,李彦派系的高俅和谭稹控制了军队,官家绝不会允许一派独大,那新任相国必然是来自梁师成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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