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对李师师道:“我家小官人要我把一封信交给你,但希望旁边没有任何人!”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瞪了周邦彦一眼,周邦彦哑然失笑,这个小丫鬟很厉害啊!他便起身道:“那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师师派人来给我送个信。”
李师师也不留他,行一万福礼道:“周公慢走!”
周邦彦走了,李师师这才把喜鹊拉到自己的绣房,笑道:“你家小官人在哪里?”
“他进宫了,说是要教一个小王子射箭,晚才能出来。”
喜鹊从怀取出一封信,“这是给姑娘的信!”
李师师接过信,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她美眸登时迸射出喜悦的光彩,李郎终于要带她走了。
喜鹊这时才仔细打量李师师,只见她脸没有一丝粉黛,美得令人窒息,喜鹊虽是小姑娘,但也看得呆住了。
“喜鹊在看什么?”李师师笑吟吟问她道。
喜鹊脸一红,连忙找个借口,“我觉得姑娘用丽人胭脂较好,那种浅粉色正适合姑娘。”
“对了,你会调胭脂,以后也教教我。”
“好啊!我会调各种胭脂,也会做香水,做玉脂,只要姑娘感兴趣,我教你好了。”
李师师笑了笑,见送茶侍女远去了,这才起身把门关,又低声道:“你家小官人有没有告诉你,我该怎么离去?”
喜鹊点点头,“小官人已经安排好了,你有什么必须要带的东西,稍微收拾一下,然后马跟我走。”
李师师心乱成一团,马走吗?她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处理好,“要不然明天再走吧!”
喜鹊摇摇头道:“小官人说,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所以大家才不会怀疑,如果姑娘当断不断,可能走不掉了。”
“好吧!”
李师师也知道时间紧张,她连忙回房间收拾一些细软首饰,打了一个小包下来了,喜鹊将小包放在自己背囊,笑道:“我先走了,在矾楼北门处等你。”
“你先去吧!我要把两个贴身侍女带。”
喜鹊急道:“小官人说下人都不可靠,会出卖姑娘的。”
“我知道,她们俩从小是我收留的孤儿,跟了我五年了,别人我不知道,但她们一定可靠。”
喜鹊劝不了她,便先一步走了,李师师将自己的贴身侍女梦月和飞雾带,对管家笑道:“矾楼那边有诗会,我去看一看,晚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姑娘请慢走!”
李师师坐马车去了矾楼,管家一直注视着马车走远,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这才回了府宅。
李师师从小门进了矾楼,待自家马车远去,她们三人又穿过矾楼,走出了矾楼北门。
“这边!”
一辆牛车内,喜鹊在向三人招手,三人了牛车,牛车缓缓调头向南城驶去,喜鹊打开胭脂盒笑道:“我给姑娘化个装,模样变了。”
两名姐妹侍女面面相觑,一人问道:“姑娘,我们是去哪里?”
李师师笑道:“我们出去游玩一圈,过段时间再回京城。”
“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衣物也没有带,出远门要带好多东西,我们都没有。”
“出去再买呗!急什么?”
两名侍女心狐疑,却什么都不敢多问了。
李师师摒住呼吸,任由喜鹊在自己脸化妆,喜鹊是宝妍斋第一胭脂匠,精于化妆,虽然化妆不是易容,但两者的分别其实也并不大,喜鹊寥寥数笔,将眉画粗,脸色变黑,眉眼凹凸处填一点脂粉,李师师便完全变了一个人,连她的两个侍女都不认识了。
“大功告成!”
喜鹊拍了拍手,把化妆品收拾起来,李师师却端着镜子打量自己。
从前那个肤若凝脂、美貌娇媚的李师师不见了,变成了黑脸粗眉,小眼睛的村姑,她眉头皱成一团,“这是我吗?”
“穿这个吧!”
喜鹊从包里抽出三件外裳给她们,“不方便换直接披,这样彻底变样了。”
“姑娘,我们这是做什么?”两名侍女再也忍不住心的疑惑问道。
李师师低低叹了口气,“暂时别问了,回头再告诉你们,先披外裳吧!”
牛车缓缓来到南城,北宋末年,汴京门禁制度早已荒废,汴京各处城门皆没有一个守门士兵,辽金探子随意进出,如出入无人之境,城门只有几个门子,负责敲鼓敲钟,开门关门,但检查往来商客的士兵已彻底消失了。
牛车出了城,又走了两里,在汴河边的小红庄码头停了下来,这时,李师师和喜鹊等四人已经各穿了一身布衣,完全是四个村姑,她们下了牛车,直接登一艘等候在这里的客船,客船随即离开了河边,向南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