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蹊跷之处?”
“第一,如果真是杨戬的义子,他怎么可能单枪匹马,随从到哪里去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随从被我们抓走了,他们还问我们要人,这很好解释,为什么军师还说它蹊跷?”晁盖语气有些不悦了。
“话虽这样说,可所有的随从都被抓走,这种情况不合情理,最多部分随从被抓,其次,一般射人都不会用刻名字的箭......”
不等吴用说完,晁盖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只有偷袭才会使用不刻名之箭,如果是光明正大对垒,用刻名之箭扬万很正常,我会用刻名字之箭射杀敌人,军师的解释太牵强了,恕我直言,如果军师惧怕杨戬,找各种理由推脱,军师大可不必如此,直说是了。”
吴用的脸色变得很尴尬,旁边宋江连忙解围道:“吴军师没有这个意思,吴军师只是想说最好能调查清楚,然后从长计议。”
晁盖冷笑一声,“恐怕这是贤弟的意思吧!第二次说从长计议了,拖到最后不了了之,所以刚才我说了,死的不是你的兄弟,你当然无所谓!”
说完晁盖站起身便快步走了,宋江脸色一变,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当然知道晁盖指的是什么?
梁山义军有两大派系,兖州派和郓州派,这是根据两个首领晁盖和宋江的籍贯而分,宋江是郓州人,他的一批手下便被称为郓州系,晁盖是兖州郓城人,他的一批手下被称为兖州系。
在梁山割据时代,晁盖曾是梁山最大的一股势力,要远远超过宋江的势力,无论他的资历和在梁山的时间都要宋江久,但晁盖总觉得自己目光狭隘,见识浅薄,在江湖的号召力远不如宋江,为了成一番大业,他主动率领部将和宋江合并,并甘愿坐第二把交椅。
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理念开始有了分歧,他们最大的分歧是在对待手下,晁盖待人以诚,把所有手下都视为自己的亲兄弟,以心交心,分给他们兵力和财物,这也是他威望极高的原因。
但宋江却很不赞同这种待人方式,他认为这样会尾大不掉,会让部将坐大,尤其部将拥有自己的军队,将来会形成割据,所以宋江希望收回军权,并建立等级森严的制度,用制度来管理三军。
虽然理念不同,但晁盖还是支持宋江收权,宋江也尽量用心机和手腕来笼络晁盖手下大将,所以梁山内部还是较和睦,至少表面如此。
但年初在招揽卢俊义和扈诚山这件事,晁盖第一次对宋江心生不满。
原因是宋江不择手段,虽然成功将卢俊义和扈诚招揽山,却害得两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尽管宋江最后为此道歉,但晁盖心却留下了不满的种子。
今晚为刘高之死,两人的矛盾再一次出现了。
宋江不由长长叹息一声,“顾全大局,何其之难也!”
吴用当然明白宋江的心思,不管刘高是不是杨琎所杀,宋江都不想和官兵开战,现在起义的时机还不成熟,他们还需要时间继续壮大力量,现在他们必须忍,偏偏晁盖不理解宋江的良苦用心。
吴用沉吟一下道:“确实疑点重重,如杨琎既然知道北有危险,他为什么不在都县找几个手下北,或许等他父亲派军队南下接应,他给我的感觉是故意惹事。”
“他倒不是故意要惹事,这件事的起因是我们要谋他的马,杨琎正常北,我们的人却把他拦截,他不杀人怎么办?”
宋江满脸无奈道:“他是不是杨琎倒无所谓,现在的关键怎么善后这件事,怎么说服大哥和刘唐,还有兖州系的其他弟兄。”
“要不公明再去和大哥谈一谈,把利害关系讲给他听,让大哥理解公明的苦衷,现在不是动兵之时,同时也承诺将来一定给刘高报仇。
“现在他正在气头,等他稍微冷静下来,我再去和他谈。”
宋江摇了摇头,心情郁闷地走了,这时,吴用招手把戴宗叫前,低声对他道:“你去一趟京城,打听一下杨琎的情况,看看他在不在京城?”
“军师还是觉得这个杨琎有问题?”
吴用点点头,“他的疑点很多,但每一个疑点都可以解释,我也说服不了大哥和公明,最好的办法是看看杨琎还在不在京城,找到直接证据。”
“好!我这下山去京城。”
戴宗快步走了,吴用负手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这个所谓的杨琎到底想做什么?”
入夜,宋江正坐在房间里烫脚,忽然,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奔来,急声道:“寨主,晁将军带兵下山了。”
宋江大吃一惊,腾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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