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笑的拍拍小家伙的屁.股,哄着小孩再喊他几声小哥,团宝现在似乎心情很不错,连着叫了好几声小哥。
旁边的王多麦咧嘴,“你们没回来的时候,团宝就一直哭,哭着吵着要见姑姑和表弟,我没法子只能抱他来门口转转,好在你们及时回来了,不然他还得哭。”
王氏笑着逗团宝,开玩笑喊他“小哭包”,团宝还小,尚且不知道小哭包是啥意思,再加上王氏说话一直在笑,团宝以为他娘在跟他闹着玩呢,咧来小嘴学王氏喊小哭包。
三个大人笑作一团。
才进屋一会,谢长义就回来了,王氏忙进厨房给爷俩做饭。
谢行俭先去洗了个热水澡,脚上的冻伤经热水洗刷后,露出的伤口惨白瘆人,刚才罗家派小厮送来了上好的冻疮粉,谢行俭担心春日暖和后伤口痒人,因此很认真的将药粉涂抹在伤口上,边边拐拐都不落下。
经历难熬的九天会试后,谢行俭饿的饥肠辘辘,吃了九天的咸菜煮饭,他嘴巴早就没啥味了,所以当他娘端上鸡肉面条,谢行俭狼吞虎咽的吃了三大碗才放筷子。
王氏在雁平养了很多鸡,来京城前,王氏留了一半鸡给谢行孝,剩下的全部宰杀用雪封藏着,一路带到了京城。
现在的气温拔高了些,雪水都化掉了,王氏便在后院大树上牵了条长绳,将没吃完的鸡抹上盐巴腌制晒干。
吃完香气四溢的鸡肉面后,魏氏兄弟约着林邵白来到他家。
会试特殊,四人不免要问一问大家考的如何。
几番交谈后,四人均相视一笑。
看来这次会试的题目很合大家的胃口。
中途,王氏抱着团宝进来问大家冷不冷,他们如今住的朱雀街大院的地龙才烧上没几天,王氏身为南方人没见到这玩意,虽然这些天烧的很顺利,可操心的王氏时刻担心地龙出问题,便过来问一句。
谢行俭笑说暖和的很,林邵白几位站起来也说屋子里暖如春日。
王氏见状,这才放下心抱着团宝出去。
团宝咿咿呀呀的非要谢行俭抱,谢行俭没法子只好抱着小弟和三人说话。
许是有了小孩子在场,几人话题越聊越偏,三两句后就转移到了小孩子身上。
林邵白长的清秀好看,几人中,是除了自己亲哥哥谢行俭外,团宝最喜欢的人,林邵白一逗团宝,团宝就看他,魏氏兄弟长相粗犷,团宝不爱看。
谢行俭暗暗无语,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以貌取人!
团宝不看魏氏兄弟,魏氏兄弟反而格外的心痒,尤其是魏席坤,看团宝的眼神,火热炯炯,若不是顾忌谢行俭这个小叔身份,谢行俭觉得魏席坤都要上来抢娃了。
谢行俭瞪了一眼魏席坤,瞧魏席坤那贼兮兮的目光,打量谁不知道他喜欢小孩似的!
魏席坤中途出去如厕,林邵白眼睛一斜,笑问,“他这是咋啦?”
他是谁,不言而喻。
“能咋啦!”
谢行俭白了一眼林邵白,顺手将团宝放在暖被上,小家伙能走点路,来到宽大的床上后,自顾自的半走半爬玩的欢快,时不时的看一眼谢行俭,谢行俭见弟弟望过来,连忙张开双臂,小家伙噗嗤噗嗤的撞进他的胸怀。
啧,真软,身上还带有纯香的奶味。
啊,他也想拥有一个这么好玩的儿子,谢行俭如是想。
林邵白将谢行俭露出的痴汉样看在眼里,笑道,“半斤对八两的东西,我看你和他没区别。”
谢行俭嘴一抽,默不作声。
魏席时感慨道,“我倒是羡慕堂哥,堂嫂跟过来没多久就怀上了,不像我,成了亲跟孤家寡人没两样。”
魏席时十月份也成了亲,只不过妻子没跟来,留在老家侍奉魏席时的爹娘。
谢行俭亲了亲怀里软萌萌的弟弟,笑道,“你急什么,等殿试结束,你自然就要归家,到时候……哈哈哈,温情蜜意的小日子还远么?”
魏席时嘴角渐弯,“你还笑话我,我瞧着你比我更急吧,会试才结束呢,罗家大批补身子的吃食就往这里送,听居三说,老侯爷不让你跟罗小姐见面,说什么筹备婚宴前,怕出乱子,哈哈哈,能出什么乱子,无非是小两口耐不住寂寞,提前尝了禁果——”
谢行俭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佯装不悦道,“团宝在呢,你别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
魏席时笑的更厉害,拍拍手让团宝去他怀里,团宝小鼻子一皱,嘴巴一撇,隐隐要哭的节奏。
魏席时脸一黑,他有那么吓人吗?
这回换谢行俭哈哈大笑,团宝见哥哥笑,粉嫩嫩的小脸笑的格外开心。
刚洗手进来的魏席坤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看红了,顾不上擦手上的水迹就往团宝身边跑,团宝在被下“毒手”之前,谢行俭眼疾手快的将弟弟转移了方向。
魏席坤:“……”
团宝嗜睡,才玩了一小会就开始打瞌睡,谢行俭只好喊来他娘将团宝抱回房间去,没了小孩子玩耍,四人的话题渐趋往会试上走。
“京城这两天才停了雪,却又下起了雨,中间只出了两三天的太阳,猛地变冷,你们可都要注意保暖,但凡身上有不舒服的,别硬撑着!”
谢行俭继续道,“会试举子多,京城的大夫很难请,伤寒药更是难买,你们也别急,等会在我这带点回去,老侯爷派人送了很多药,我一时也用不完。”
三人点头,会试出榜前他们身体可不能出事,尤其是他们有把握进殿试的情况下。
四人约定今日之后到放榜前都不聚了,省着来回两地跑受了风寒。
正好他们趁着这段时间在家好好的温书准备殿试。
期间,雁平县学的另外两位举人过来拜访谢行俭,提出邀请谢行俭出去参加诗会,谢行俭婉言拒绝,见二人兴致盎然,他不好扫二人的兴,因而并没有像劝林邵白他们那样,劝二人这两天最好别外出。
谢行俭第六感一贯很准,会试放榜前两天,京城一部分举人都生病了,然而各大药铺的风寒药匮乏至极,最后不知是谁传出煮枇杷叶能驱寒,一时间,京城的长青枇杷树一夜之间树干全秃了。
谢行俭听到此消息时,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阳春四月,满山的杏花争相绽放,京城上空弥漫着一股甜香,放眼望去,花色有红有白,开在京城四大街上,亦或是山野田畔,偌大的京城就这样被围堵在艳溢香融的杏花堆里。
杏花姿娇,占尽春风得意,四月天里,贡院门口终于贴出了众人遥遥祈盼的贡士杏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