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抬起头,接过宫女手中的作画用具,腿脚跪得发麻,竟直坠坠向后倒去,那锦帐突然被掀开,一只手自她腰间盘旋而过,她就这么望进那最尊贵的人的眼里。
贵气逼人,英姿勃发。
“是你?”她失了礼节,脱口而出的问句,忘了尊卑,只是这么对着面前人的双眼。
皇帝无奈地笑道:“失策,失策。”
她如梦方醒,慌忙自皇帝手中脱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着,道:“微臣该死,冒犯了皇上。”
那双手仿佛有些怅然若失,迟迟不肯收回去,兰妃唤道:“皇上。”
赵元晋回过神来,想扶唐瑜起来,却觉得好似哪里出了问题:“唐卿,请起。”
“是啊,唐大人,本宫还等你作画呢。”兰妃笑着打了圆场,独独聂世清,埋着头,睫羽微颤。
唐瑜的画,三分写意,七分写实,下笔时如有神助,赵元晋见她作起画来俨然换了个人,一心一意盯着画纸,手臂挥舞间,一个顾盼生辉的美人便跃然纸上。
赵元晋不由赞道:“好,唐卿这手作画的本事颇好,竟有些肖似唐英的笔触,不知师从何人?”
她听到“唐英”,头微微抬了一些,复又低垂下去,只道:“微臣自幼习画,都是家父亲手所授,并无师傅。”
赵元晋叹道:“向来令尊十分喜爱唐英了。”
唐瑜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赵元晋不是没有疑惑,只是早有耳闻,大才子唐英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因而打消了脑海中那还不成形的想法。
若是唐瑜是女儿身呢?
唐瑜就站在他面前,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脑后几绺碎发逃过纱帽的压迫,别有一种俏皮之感,赵元晋吞了一口口水,又想起方才抱住她是那柔软的触感。
可唐瑜确实是个男子,否则他怎敢入仕。
赵元晋不禁有些失望。
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唐瑜没有看见,可是兰妃看见了,还有一个人,就是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聂世清。
皇帝对她甚好,却迟迟没有封妃,因为皇帝从来没有碰过她。
从前她不明白皇帝无缘无故的好从何而来,如今她明白了。只是唐瑜终究是个男子,既是男子,就永远也比不上她。
“皇上,该用膳了。”不过一幅画的时间,就已经临近午时,唐瑜专注过甚,额头上渗出星点细密的汗珠子,她抬抬手抹去,朗声道:“微臣先告退了。”
赵元晋想留她用饭,可到底兰妃与聂世清都在此处,终究不大方便,便应了。
“皇上,尝尝臣妾亲自为您炖的汤。”佳人伸手递到眼前,皇帝含笑接受,聂世清道:“兰妃娘娘对皇上可真好。”
说话时也是一派柔弱的样子,最是符合不过的江南小女儿态,却不知怎的,赵元晋心中一阵烦闷,总是觉得,哪里错了……
唐瑜将妻妾和睦的场景远远甩在脑后,黄安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了,忙道:“唐大人这是要出宫了。”
唐瑜回:“正是。”
黄安一招手,出来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看样子不过十三岁左右,一幅机灵的样子,黄安掐着阴柔的嗓音在小太监耳边道:“给唐大人带路。”
唐瑜摇摇手:“黄公公折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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