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万。”
“太保守,按指定收购价算,已达到127万4千多。我开始没去问,是局里打电话来核实的。吉主任让你准备准备,下午张局要陪同杨县长、政法委郭书记和石副县长来慰问。”
“慰问?”
“良庄计划收购8万公斤,现在几个收购点加起来已收到9万多公斤,还有许多人家茧太软太潮没摘,宋副经理估计到明天晚上,至少能收12万公斤,超额完成任务,相当于去年春茧、夏茧和秋茧收购的总和。况且我们不仅保证良庄秋茧没外流,也遏制住了丁湖几个乡镇的外流势头。
吉主任说我们的堵住的秋茧,总价值可能在800万至1000万人民币之间,县领导很高兴。吉主任让我转告你,机会难得,到时候汇报完成绩别忘了汇报困难。杨县长一高兴,说不定能给局里多批点经费,至少能给局里解决几个编制。”
局领导没夸大其词,涉案金额不算特别多,但这个账要一反一正算。
如果没严厉打击,没震慑住那帮无孔不入的贩子,秋茧又会跟春茧一样大量外流,直接影响县里的财政收入。
公安露了脸,立了功,当然要趁机争取点经费,趁机解决几个编制。
关键局里插一脚,跟工商局达成的协议就会产生变数。要是杨县长来一句罚款返还给一半公安局,岂不是白忙活了。
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帮手下们解决编制,那一半给局里也值。
问题局里办事不是不地道,是非常不地d县里真能给几编制,局里百分之两百会挪占。
你跟他们说这不对,这不公平。
领导会说这很公平,局里那么多老同志,兢兢业业干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他们没什么文化,要是再不解决以后就没机会解决了。你们年轻,你们有文化,以后有的是机会……
局里这些年就是这么干的,论资排辈,编制紧着资历老的来。
高长兴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被忽悠,整整排了七年队。如果没牛副政委帮忙,去丝织总厂过渡的机会都轮不着他。
患得患失,午饭都没吃好。
下午3点20,县领导车队到了,没来警务室,直奔蚕茧收购站。
把茧卖给贩子没拿到钱的老百姓忧心忡忡,全在老党校院子里接受批评教育。杨县长接过话筒,发表重要讲话,代表县委县政府郑重承诺保证蚕农利益,讲了一番国家对茧丝管理的政策。
老百姓对政策不感兴趣,只关心自己的钱能不能拿到。
县长承诺了,应该不会有问题,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一时间欢声雷动,争先恐后感谢政府,许多人真是喜极而泣。
县电视台记者全程采访,晚上肯定上思岗新闻。
杨县长安慰完几个老百姓,直接去乡政府会议室听汇报,行动总指挥是乡党委崔副书记,副总指挥是工商局曹副局长和丝绸公司宋副经理。
公安特派员算什么,就是一跑腿的,没资格汇报,只能坐在最后一排。
杨县长肯定专项行动所取得的成绩,指示工商部门严厉查处那些新庵贩子,要求公安机关全力配合,希望参战干警和所有参与堵截的干部职工坚持到底,确保全县秋茧收购工作圆满完成。
乡领导、局领导和丝绸公司领导挨个表完态,杨县长马不停蹄赶往柳下河大桥卡点,慰问高长兴等执勤干警和丝绸公司干部职工,过警务室门而不入,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要陪县领导,张局连听自己部下汇报的时间都没有。
走的时候笑了笑,什么没说。
本以为特派员能跟县长诉诉苦,借这个机会把编制解决了。结果杨县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亲切接见顶头上司。
王燕失望之极,看着一辆辆离去的轿车,沮丧地说:“韩特派,活儿是我们干,成绩是人家的,看来我们公安是真没地位。”
韩博没那么失望,反而一身轻松,微笑着劝慰道:“至少保住了经费,新娘子,别担心,你是警校毕业的,已经在派出所干好几年,局里会考虑,编制迟早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