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汶赶去参加霍书集团的年会,人不在现场。
陆地见病房里东西不多,想着霍之汶说还要让席宴清年后再住回来,也没有太用心忙于搬行李。
室外地冻天寒,清晨路边的草丛上还结着寒霜。他和温九把席宴清的书整理好,一回身就见席宴清已经把自己塞进厚实的冬装,包成了一个粗壮的粽子。
陆地知道他的肺损伤严重,痊愈慢,受不了隆冬浓重的寒气。
但见他内层口罩,外层围巾遮脸,又开始担心他呼吸不畅,窒息于路上。
他忍了几忍才问:“师傅,你不热?”
席宴清还没回答,温九用脚踢了陆地一下,踹得毫不留情,力道强劲:“零下十度啊兄弟,零下十度一定能热死你。”
陆地即刻拍她后脑勺回击,作势揍她:“噎死我或者热死我能让你有成就感?还能不能有点儿爱心。”
温九低身躲开他的手:“单纯看你现在智商不够用,友情赞助。”
陆地夸张地瞬间离她数步远:“别吓我,你拉低整座医院的智商就算了,别顺带拉低我的,我们是交恶的关系,不用这么友爱互助。”
“艹”,温九开始骂人,“我好好和你说话你骂我。”
“你那话里有一个形容词是好的?”陆地给她添堵。
“你这混蛋忘了你滞留郊外回不来是谁去接你?”
陆地把整理好的小行李箱从角柜踢下来放到地上,“砰”一声过后才接口:“是谁大半夜不睡任劳任怨地陪你跑新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从病房拉锯到病房外,从楼上对战到楼下。
陆地平日也和温九斗嘴,但是从来几句作罢,这次有愈演愈烈的趋向,而且事出源自小事,席宴清禁不住蹙眉。
不同寻常。
近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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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个人挤进陆地那辆驾驶位车门打不开的英朗,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上了车温九还不死心。
“老大,不然我们下车随便打一的,平时也就算了,陆地这破烂坐里面我怕你不舒服。”
她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丝毫没动。
席宴清见陆地狠狠地瞪着温九,扯开自己遮住口鼻的围巾和口罩,嗓音温润清凉,略给气氛降燥:“如果你们停止斗嘴,我自然不会不舒服。”
他另外特意对陆地说:“小六,别忘了温九性别为女。”
陆地还没说什么,倒是温九哼了一声:“我稀罕他让我?”
她这话一落,陆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拳正巧敲到了喇叭,车身发出的声音让温九下意识地浑身一抖。
陆地急速打火,车子起步有些猛,温九还没系安全带,上半身禁不住前倾,差点儿碰到车前的遮光板。
她去拉车顶的把手维持平衡,下一秒就听到闷了许久的陆地气急败坏地说:“我t不是看她顺眼,我跟她浪费生命东扯西扯干什么!”
席宴清眉一挑。
看顺眼?
问题似乎有些大。
温九没碰到额,可她下意识地还是伸手揉上去,手都开始发颤:“我真谢谢你啊,陆地。本姑娘的追求者都在truth底下拦路了,呛你几天你就憋出一个‘看她顺眼’,亏我以为自己性向正常看上的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车内异常安静。
可谁都知道这表面的平静已经快要压不住内里的暗涌。
席宴清等了三秒,陆地这车还在平稳地开着。
“停吧”,他目光在陆地和温九的侧脸上逡巡一圈,“你们两个下去,把车留给我,有什么问题说清楚了再上来。”
温九愤愤地看着陆地,没动。
陆地集中注意力看了下前后路段的车况,摇了摇头,突然笑了:“师父,不用那么麻烦。挺正大光明的一事儿,我送完你再开始追她,隔个十几分钟而已,该是男人还是男人,纯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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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棚顶撒下的光束溢彩鎏金,霍之汶致辞完揭幕敬酒,便退出了主席台。
霍书集团她最熟悉的两个子公司星城娱乐和沃刻科技出席的人均不多。
秦轻在她致辞后挤到她身前来,向她八卦沃刻的近况。
“晏总这几天总是挂彩,不知道招什么霉运了,听说今天车还在自家停车场被人卸掉一轮胎。”
“公司谣言四起?”霍之汶将自己高脚杯中剩余的酒液倾空,问她。
秦轻点头:“公司谣传是因为情债,晏总的一秘说,他有很多来电拨入工作用号,被他全部拒接。”
情债?关于晏阳初的私生活,霍之汶只知道一个名字——杜合欢。
晏阳初的前度,这个姓杜的女人,实在是一个让她不太愉快的存在。
霍之汶点了下头:“回去之后转告晏阳初,他可以换个秘书了。”
她而后专注地看向秦轻。
秦轻接收到她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即刻了然:“除了你,别人那里我自然不会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