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南小姐看着包围上来的武生越来越多,道:「我们先去山庄。」
他们依南小姐指示的路线,甩开了武生,才进到车厢里看看萧羽的状况。
全身仍无法行动的萧羽连话都没办法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两人。
金日星将他扶正靠着墙坐好,刻意避开萧羽恶狠狠的眼神,道:「我不看你眼睛,我知道你要做什幺。」
萧羽很想大吼:你都知道了,就把我扔回去啊!
可是他只能死命的盯着金日星,因为他不敢看向南小姐。
广采南问金日星:「你为什幺曝露身份?」
金日星指向萧羽:「因为他有一个梦想。」
「什幺梦想?」
萧羽如果能插嘴,一定会气呼呼道:这幺容易实现还管叫梦想吗?
「他说他相信如果有天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会吓到所有人。」
「所以你……。」为成全他遗愿?广采南觉得这问题不对,因为金日星也没让萧羽死成。
「妳知道薰投入了景云山庄麾下,况公子对我说;不要为任何人忍耐什幺,只要我下定决心,他便愿意支持我。所以我离开薰,在山庄接受况公子的支援恢复至此。」
广采南一笑,心忖:傻的,他对每个人都这幺说。她还记得况予愁对她说,只要她决心离开鬼门关,他会帮她。
不过况予愁的确是说到而且有实力做到的人。所以她想,萧羽见到况予愁,说不定还真的会很喜欢他呢。
从车厢的破洞吹进阴冷的风,他们就知道到景云山庄的範围了,广采南笑的拍拍萧羽的肩膀:「我总算带你来到景云山庄啦。」
仔细想来,一切事情都是从这个念头开始。
*
半竹厢里,文卿支身赶来找那个白髮青年,怀容天见平武宫的人来到,不徐不缓的站起来要去泡茶,道:「久违了。」
文卿道:「我就直接问了,金日星恢复身份、把萧羽劫走,这事跟你有没有关係?」
「没有。」怀容天停下手边的动作:「萧羽被劫走?」
文卿鬆了口气,回答道:「是的。」
「那血蝶之锁……?」
「开了。」文卿自顾自的坐下来,他实在是老骨头了,跑这趟够他累了。但他知道这平武宫除了他,恐怕其他人进都进不来,要不是他跟怀容天是老交情了,难保证性情古怪的怀容天让他连乍黯隧口都找不着。文卿接过怀容天的茶,道:「一个术师帮我们开了锁,但背后还有一道从里面才能打开的门,没办法了,只能派武生守着,就看大宫主何时愿意出关。」
「唔。」
「但是那个术师说,这个锁,跟钥匙不合。他看过萧羽,说他身上的血蝶根本打不开这道锁。」
「怎会如此?」怀容天问归问,但完全不在意。
「长歪了吧,术师是说时间拉长变数很多,也许这就是血蝶之锁成为禁忌之术的原因。」
「是幺。」
文卿和怀容天周旋久了,多少有点默契,他喝了口茶,觉得这回话不对,看着怀容天的表情,似笑非笑。
「这事跟你有关了吧?」
怀容天点点头。
文卿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好在锁是打开了,小雨点儿也没事,你能不能就告诉我:你做了什幺?」
「你们放血蝶进去之后,我也放了点什幺进去。」
「是什幺?」
「不确定。」
「喂,那是你徒弟欸!」
「总之是比血蝶好的东西。」怀容天也喝起茶来,他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心里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他本来以为他放的东西可以压过血蝶,但一样对南小姐的血有反应。
也许,这就是命罢。有些人,注定就得阴阳两隔。
*
而走在宽大的路上,延着这缓坡上去就是景云山庄的大门了。这儿总是秋风瑟瑟,马车的脚步缓了下来,他们都累了,已经到了况予愁的地盘,是值得鬆懈。
南小姐背靠着车门,道:「到了山庄之后,我们就能知道瑟漪是否顺利开锁,这样也就不用逃往边城了。」
金日星点点头,看萧羽嘴巴终于能动了,忙开了水壶给他,萧羽润了喉,乾哑的声音问道:「为何……你会五剑剑法?」
金日星这倒没有迴避他的目光,道:「你记得你师父见过我?」
「雁师父?」
金日星点头:「后来她私下传给我了。」
萧羽错愕。
金日星还没来得及解释,忽然马嘶啸啸,整个马车剧烈晃动,门口的广采南摔了出去,她还没落地就看到银光一闪,便出剑格挡,背贴紧地时她才看清来人。
她从来没有这幺惶恐过:「裘籤令!」
那手上拿着银色长棍的少年,左眼角下还有颗爱哭痔,他嘴唇抿笑时笑起来像只猫:「正是,前来清理鬼门关叛徒。」
广采南忙道:「等等!我、我跟你走!」
裘籤令正要拆开他的长棍抽出里面的剑来,闻此言便错愕:「什幺?」
广采南知道若真动起手来,她不见得会输裘籤令。可是现在的她不能受伤,因为萧羽还在这里。
裘籤令眉头皱了起来,然后看到旁边的车厢,恍然大悟:「啊,妳是想救妳的朋友,可是不用担心,妳很快就没有负担了。」便拔开银色铁棍,露出银白的剑身,广采南忙提剑而上,但裘籤令突如其来的回身一剑穿过广采南的肩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转移目标,广采南的血沿着剑身流向裘籤令,他笑道:「如果有命令,那老头会要我活捉妳回去。不好意思,没有命令。」
此时一个惊天动地的嘶吼从车厢里传了出来,裘籤令觉得气氛不对了,一剑抽回,看着车厢就爆了开来。
金日星只知道他正要把萧羽拖出车厢时,突然萧羽脸色惨呼,胸口又是不自然的隆起,皮肤下方像是有异物在移动,他只反应过来「南小姐挂彩,血蝶要破出了!」就一股宏大的气流震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