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容天派来的人,他们都不敢怠慢,来人缓缓的伸出手,连招呼都不多打,直截了当:「脉象借我一测。」
羽公子伸出了手,来人发出低低惊叹,转向煠武师,道:「不好意思,可以让我和羽公子单独说话吗?」
「这是自然。」煠武师离开后,来人还没放开羽公子的手腕,问道:「你每次血吻发作时,痛的部位在何处?」
羽公子指向自己胸口,来人点点头,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宽大的袖子的滑出一把精緻的短匕,上面还镶了青玉。短匕缓慢的对向羽公子的血蝶,渐渐接近。
突如其来一把剑出现在羽公子与来人之间,而且还是从上方。从上而落的广采南一剑挑偏短匕,一脚把羽公子踢到里头,羽公子惊呼:「南小姐,妳误会了。」
而广采南甫一落地,二话不说就往来人的肩上刺去,而披风里软趴趴的,竟是刺空。来人身体向下一沉,短匕横扫广采南的脚,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的声响并不特别惊人,但大门突然被撞开,一张网子就洒了进来,来人为了要避广采南靠近出口,反而被网子套个正着。而网子里虽布了有上麻药的刺与倒勾,但来人的披风结实,他转了起来,披风扬起往上升起,居然把网子提高了。此时旋飞的网子也使广采南无法靠近,但她俯身居然冲进了网下。
羽公子看到门外的煠武师,终于明白这是他们布的一个局,谁想杀羽公子就表示谁不想让大宫主出关,但是广采南怎幺知道来人是来杀他?羽公子一直认为那短匕刺来是术师的仪式或是什幺的,一切应该是场误会,但他相信广采南动手一定有她的道理。
而来人不解释,身法又怪异,只是当披风扬起,为了面对广采南的剑转过来的人,眼睛并不是太极瞳。
啊,真的是刺客!羽公子终于知道自己笨到家了。
他想到他上次从城里偷偷要带星移离开南小姐身边时,也是将一切装的自然而然骗过星移,如今对方明明的要杀自己,他还浑然不觉,看来他没有比一匹马聪明到哪里去。
来人一手转动披风,短兵相接居然还挡得住广采南的攻势。大伙无法靠近又看不清披风下的状况,广采南终于开口,竟然是:「煠武师,不能活擒。」
煠武师道:「杀了他。」却已来不及,广采南开口说话一口气连接不上,攻势便缓,肉眼完全察觉不出的那一下,来人便像箭一样飞射了出去,披风不再转动滞空,掉了下来,把广采南困在里面。
那个人就成了一道黑色影子飞了出去,想不到他来的时候一切那幺缓慢,却能退的那幺快。煠武师命人去追,他早就在四周下了埋伏,可是回报居然没有追到。
宫里有接应,先躲起来了吗?煠武师沉吟:若那个内应跟他一样通晓宫内密道……不可能,如果晓得密道,为什幺不直接进去羽公子房间行刺?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抓到这个内贼和刺客!
他们小心翼翼把南小姐从网下救了出来,羽公子心切的拉着她的手:「有没有受伤?妳没事吧?对不起我……我笨,还跟妳说是误会。但妳怎幺知道他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他知道答案,他从广采南血性未平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
他们是同类。
煠武师大手抚着羽公子的脑袋:「多亏有南小姐出手,否则这个家伙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广采南瞇眼一笑,藏住了她杀红的眼:「那家伙的杀气藏的很好,但就要得手那一刻还是洩露了。」
来人享受杀人,再怎幺沉得住气,要得手那刻还是忍不住兴奋。
再也没有人比杀手对杀气更敏锐了。「你没事吧?」广采南道,问起她下来时踢的那一脚。
「没有……。」羽公子则是想起,他被南小姐救了,而且还以为是误会,这些他还勉强挺得住。但一想到南小姐早就在他房里埋伏,他和煠武师说的那些话,不就全部被听见了吗?这下他真的想不顾一切从秘道里逃走。
这时有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道:「请问……?」
狼狈的大伙儿看向门外,一个女子站在外面,她的装扮一看就知道非宫中人,单肩雪挂优雅的披在肩上,一双太极瞳轻轻的看着他们,伸手指向羽公子:「啊,血蝶在这里,找到了!抱歉我早该到了,你们这里的人好热情呀,带着我到处去看,但过来时只有指路给我,我找了会才找到这,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她从怀里摊出一封书信:「怀前辈请我过来一趟,我是绯家缕儿,请问……我能进去吗?因为各位杀气好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