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他踉跄时弹到树枝撞到什幺,他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也醒不过来。
黑夜和稀薄的月光中出现一个人影,单凭气质来说,他似乎会和一般情况下的羽公子类似,但他似乎更温和、更亲人,他一头长髮扎在脑后,额前几鬚浏海飘逸,若再早个二、三十年前,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符筳筝;但在现在,他是个死人,以广南游为名的死人,他不是个杀手,只是旅行者,永不得归宿的旅行者。
他不是不曾没有机会拥有一个家,只是所有招揽他的归宿,都不是他真正心底可以鬆懈的地方。鬼门关也好、广府也罢,甚至是那些朋友的热情款待,景云山庄也好、寇家庄也罢,种种都不是他的地方,在那里,他都是附属品。人家看中他的身份、他的才貌,看中他带来的名气和势力。到底谁是看到他这个人呢?
他无所谓被称呼符筳筝或是广南游,那些人嘴巴上叫的和心里所想的并不相同,符筳筝的意思是鬼门关,广南游的意思是叛徒,大概就类似这样罢,所以怎幺被称呼,都没有关係。那幺,他究竟想让别人看到什幺样的他?无关他呈现出来的样貌,解读的还是他人,曲解的还是过去。
广南游走近了萧羽,将他放旁边,小屋内还有死人,于是他便不把他安置于小屋。方才他以石子击萧羽睡穴,于是十分恣意行动在萧羽身边,他挖起那个坑,将茵茵、小雪葬了,才把萧羽带回小屋。天濛檬亮了,山里湿气重,他伸手背按向萧羽的脸,是冷的,他扣住萧羽的手腕,一股暖流让萧羽的脸颊暖得晕红,虽然他知道以萧羽的倦意这一时半刻还不会醒来,但他得离开,言躯曾说若萧羽知道他还活着,就会杀萧羽,他不能冒这个险。
萧羽脑袋里乱轰轰的在做梦,他最后一个梦是他挖了一整个晚上的坑,好不容易葬了茵茵、小雪,这一刻他醒来想到自己什幺都没做,梦里的辛劳又得重来一遍,但当他环视小屋,又走到屋外昨夜掘坑处,他才知道原来那不是梦,他真的把她们葬好了,不禁鬆了一口气。
回到小屋里,他坐回昨天面对她们的位置,望着空空的位置和墙上两到剑痕,好像也刺在他心上,成了两道新疤。他回想着她们死前,茵茵说了一声「慈悲……」,那是什幺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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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了还写不完,可以独立了这篇,当《像场雪》的II,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