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2章 结怨</h1>
春日的午后,阳光带着些慵懒,照射在每一个它能照得到的地方,撒下的是带着暖意的金黄,仿佛能给万物上色一般,树梢的叶子似乎开始泛起了光泽,在微风里一动一动的闪耀着。
红木方桌上的茶具碗筷,在阳光的照耀下,也似乎变的明快了,表面的釉色随着光影的变化,闪着奇幻的光芒。
这是睡觉的好时节。成文武此刻正舒服的躺在一棵老树上,以树木间的光影为被,以大树为席,大梦春秋,可以说其乐融融。
成文武的禁军部下们正在树梢闲聊,忽闻呼啸之声,一队车马向街口而来,金鞍玉带,朱缨锦帷,威风一派,前方骑兵一个个趾高气扬,引来路人纷纷回避。
“好大的威风。”众禁军少年都叹着,“不知是哪家的大官。”
听到部下们的议论,成文武猛地直起了身子,睁开了双眼。
我父亲掌天下兵权,腰佩太祖赐剑,上可斩昏君,下可除佞臣,出门时也只带几个随从,是谁竟敢如此街头耀威?成文武心里想着,冷笑起来:“凭他是谁,你们看我打瞎那拉车马的眼睛。”
“好啊!好啊!让他们少这么张狂!”
“来!下注下注!赶紧的!”
东宫禁军的孩子们都哄然喝彩叫好。
成文武闭了一只眼,取下弹弓,绷紧皮绳,瞄准后,“嗖”的一弹打去,正打在马的额头上。那马一下就惊了,带着马车直冲出去,只听得车内人和随从一片惊呼,乱成一团。禁军孩子们都在树上哈哈大笑。
“没打着马眼睛,老大输了!”有人喊道。
那车前一位骑兵护将听见,急冲至树下:“你们好大的胆子!全给我滚下来!”
成文武最恨有人对他呼喝,又一弹打去,那人一偏头,这一弹便打在他头盔上。那护将大怒,竟摘下弓箭,作状要射。禁军孩子们一哄便跳下树来。
那护将纵马上前,扬鞭就要抽下。却不防成文武又发一弹,那马吃痛一纵,险些把那骑将摔下去。不过那是战马,并不像拉车的马那样容易惊了。那骑将很快坐稳身子,催马直向成文武冲来。成文武纵身刚从树上跳下,那骑将已然冲到他面前,一鞭抽下,他偏头一躲,鞭梢划过他的脊背,像刀割般痛。成文武怒从心起,直瞪着那骑将:“你敢打我?”
“小贼坯,你惊了皇亲尊驾,你们一家要满门抄斩!今日老子把你这有人养没人教的小杂种打死在这里!”
成文武看他骄横,冷笑道:“我倒要看你如何打死我!”
那骑将又一鞭抽来,成文武却低头向前一冲,钻到马肚子下,拔出腰间短剑一挥,割断蹬绳,抓住那骑将的左足一拉,那骑将哎呀一声摔栽下来。成文武却一个翻身从另一边跳上马背,纵马而行。那骑将一只脚却还在蹬上,在地上被拖行,急得大声叫骂。
看到这一幕,禁军的孩子们全都叫起好来。
“你叫爷爷,我便饶了你!”成文武在马上大笑道。
“出人命了,小贼要杀人了!”那将只不停喊骂。其他家将策马围追成文武,街头一片大乱。
成文武从自己府门前行过,那里是两街间的一条直道,宽阔无人。整个西京城中除了皇宫,只有各王侯府门前有这样宽的汉白玉石铺就的道路。他并不回府,只从府前直冲而过。门口家将看见,叹一口气道:“小侯爷这又是和谁打起来了?”
正说着,那后面所追之人赶来,一看是临江侯府门前,全吓得跳下马来。
成文武冷冷地看着追来的人,冷笑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有没有王法?”有人大声喝道。
成文武一回头,看见一匹赤红如霞的骏马,马上坐着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头戴束发冠,身上穿着青色锦袍,身背铁胎弓,像是刚从城外习射回来。成文武一见,皱起了眉头,冷冷道:“原来是你?”
马上的,赫然是慕容远山。
那几个家将冲上前,将被拖着的家将解了下来,那名家将刚想大骂,突然听见有人大喝:“大胆狂徒,小侯爷在此,竟敢放肆!”呼啦啦身边突然寒光四射,围满了举刀的孩子,全是东宫的禁军。
几人吓得连忙跪了下去,也没看清成文武在哪里,向四面胡乱磕头。
慕容远山哈哈大笑,道:“你们是哪家的家奴?连临江侯府的小侯爷也敢追打?”
那几个家将一听,吓得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小人们是……是闵司徒的侍卫随从。”
“此事因何而起?”慕容远山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