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0章 象一个人</h1>
两人正说着话儿,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红莺儿穿的有些轻薄,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你别这么站着,冷,快躺下吧。”
“你先别说话……”
红莺儿仔细的倾听起风声来,脸上现出凝重之色。
李昱不明白是什么引起了她的注意,他也凝神倾听起风声来,但他听了半天,除了微微有些呜咽的风声,别的什么也没听出来。
红莺儿回到了床前,从自己的衣服中取出了易象仪,来到了窗前,静静的占卜起来。
李昱看到她就这么的站在风里,轻薄的衣衫在风中簌簌抖动,便起身取过她的衣服,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红莺儿对他的动作恍若不觉,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易象仪。
由于见过到一次她的占卜,李昱多少也明白了些这件神秘的仪器的用法,他紧盯着易象仪,看到它的指针先后在刀、火和车轮三个位置上停留下来。
“要打仗了?”李昱问道。
“是,会有一场残酷的战争……”红莺儿似乎看到了什么,眼中一时间满是迷惘和惊恐。
“别担心,我保护你。”李昱看着她,不知怎么,生出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她转过头,望着他,忽然流下泪来。
“真像是他啊……连说的话都一样……”
“象谁?”李昱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主动接近毫无敌意,为什么她会容许自己和她住在一个房间。
她摇了摇头,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一任泪水横流。
无数的记忆在同一个瞬间向她汹涌而来,像是水流一样穿透了她的胸口。
正午的阳光利剑一样悬在头顶。红莺儿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听见周围一阵阵压不住的人声。
行刑的地点安排在了万佛塔前的广场,这里长宽都有上千步,足以容纳万人。广场中央铺着红毯,搭起了高台,皇帝和大臣的位置在高台上,红莺儿远远地看了皇帝一眼,觉得这个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她披着一件朱红色的宽袍,像极了她的婚服,女司牢说这样她脖子里的血涌出来会隐没在红色里,不会太过难看。女司牢又说行刑前红莺儿应该先如厕,否则砍头的时候全身肌肉都惊恐失控,会很难看。红莺儿一一都照着做了。
说是这么说,真的看见那柄长刀的时候,红莺儿还是开始怕了。她微微地哆嗦了一下,想象着那柄锐利的长刀斩落下来,砍下一颗人头和砍鸡脖子没有区别。
声浪一潮高过一潮,刽子手一扯胸前的皮带,把整个胸甲卸脱下来,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膛,让红莺儿感到惊奇的是,刽子手是一个相貌清秀的中年人,并不是她之前想象的那种扛着沉重的斧钺,胸前密密匝匝的都是蜷曲的黑毛的大汉。他也没有在一阵刺耳的欢呼中把沉重的斧子举起来,高高举过头顶,让围观的人们以更大的欢呼来回应他。
这个人的脸上似乎带有一种忧郁的神情,他精赤着上身,光着一双脚,以一种奇怪的步伐在她面前走动着,他高举着长刀,来回的不断重复着一个缓慢挥舞的动作,配合着脚下,仿佛在跳一种怪异的舞蹈。
红莺儿看着台下那些陌生却兴奋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死会让这些人觉得如此有趣。
刽子手一边舞着,一边在花坛摘下了一朵小小的白菊花,插到了红莺儿的鬓边。
红莺儿接触到他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暖,她从没有见过这种眼神,惆怅中带着歉意和兴奋。她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切的用意,她懂得贵族行刑的礼法,应该是简单而肃穆,皇帝所以把这些东西搬到这里来,只是要让她死得好看。
就象一场早已准备好的戏剧。
一股莫名的豪气在心里撑住了她,众目睽睽之下,红莺儿忽然仰起了头,默默地对着天空。雁屏中一只孤雁滑过天边一角,红莺儿嘴角带了一丝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