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法城大汉行宫中繁花似锦,波斯舞娘扭动着丰腴的腰肢,扭出诱人的乳波臀浪,阿拉伯的胡琴、波斯的短笛、高加索的兹儿鼓,奏出奇幻的乐章,大汉皇帝楚风高擎金杯,众多臣僚喜笑颜开,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颁奖宴会。
“最佳女主角!”李鹤轩手持折扇往场中一指,几名侍卫翻转大幅玻璃镜子把灯光反射到英迪萨尔身上。
“在大清真寺门前这出戏中,英迪萨尔小姐一直跟随在哈辛埃米尔身边,虽然她在整场戏中一言不发,但她充分表现出一名阿萨辛大师的阴狠和凶残,不论是在眼神、表情还是形体动作方面,她都能演得丝丝入扣、入木三分,尤其最后哈辛仰天长叹的时候,她强忍悲痛、双目中泪光盈盈,更能表现出虔诚穆斯林对犹太佬妄图摄夺本地政权的强烈控诉……”
听了李鹤轩不伦不类的颁奖词,众官员都笑得前仰后合,文天祥轻轻捋着胡须,同陈宜中道:“咱们这位陛下就喜欢胡闹,不过,去国万里之外,偶尔放松一下倒也其乐融融。”
陈宜中点点头:“宋瑞说的是,想必你年轻时也是这般胡闹吧?我听说那时候你歌女美妾可买了不少,每餐必以歌舞相伴呢——现在却做主考官,阐扬我中华之学于万里异域,将来名垂青史,或不及老子涵关化胡为佛,却胜过唐朝鉴真东渡弘法了。”
文天祥不禁老脸一红,神情却有些惘然,似乎回味着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且饮一杯,为吾皇开天辟地作贺!”陈宜中举起了酒杯。
文天祥也高兴的举杯痛饮,是啊,当年奉谢太后命以故宋右丞相身份入伯颜军营请降,一心只想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谁能想到自从楚风崛起海东,十年间风云起陆天地翻覆,那烜赫一时的大元朝化作了冢中死灰,而华夏的荣光,已照耀到海角天涯、沙漠绝域!
楚风非常恶搞的用黄金铸成了小金人,亲手颁发给英迪萨尔,当然这决不仅仅是奖励她在清真寺前一言不发的表演,而是对她劝说阿萨辛刺客们归降大汉,并替哈辛挡下许多圣战者暗杀的嘉奖。
待楚风坐回位置,李鹤轩用高昂的声调宣布:“接下来是今晚的重头戏,相信大家也猜到了,就是最佳男主角!”
哈辛自得的摸了摸胡须,挺直了胸脯,大有舍我其谁非我莫属的姿态:放眼四海之内、六合之中,除了本苏丹大人,谁还能佩得上这尊小金人?在大清真寺前的表演像风一样传到大马士革、耶路撒冷和开罗,煽动得整个中东的穆斯林但凡有点学问的都要来应举以抵制犹太人把持大权,这可是最大的功绩呀!
就在哈辛刚刚踏出一只脚的时候,李鹤轩宣布了获奖者:“我们的最佳男主角是——亚伯拉罕国王!”
镜面反光在亚伯拉罕身上聚焦,犹太人伸出双手大拇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激动万分:“感谢伟大而光辉的大汉皇帝,感谢公正廉明的李鹤轩大人……各位还记得那天我的话吗,‘整个中东若干民族,倒要看谁有本事胜过我们犹太人’,就凭这句话的煽动作用,最佳男主角我志在必得!”
哈辛像被雷劈了,怔忡半晌才回过神来,不服气的问李鹤轩:“大清真寺广场上那出戏,我从头带到尾,堪称水准之作,有目共睹的,你怎么会把奖给那犹太佬?”
李鹤轩无奈的摇摇头,同情的拍了拍哈辛的肩膀:“唉,你也不错,但流于表面,特别是仰天长叹阿拉伯无人那段,表情做作,略显浮夸啊!”
宴会之上的君臣尽皆大笑,只楚风尤其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举着酒杯遮脸,自言自语道:“嗯,天机不可泄漏,天机不可泄漏~~”
就像英迪萨尔获奖绝不仅仅因为那场戏,亚伯拉罕获奖自然有别的原因,身为新以色列国王,在大汉主导下配合存在竞争关系的哈辛演好这场戏,无论如何也该有所嘉奖,另外,哈辛的女儿努尔嫚已是大汉皇妃,为免亚伯拉罕在将来的竞争中有某些顾虑,也应该着意笼络一下,以示大汉朝廷决不因私废公。
可努尔嫚不知道这些呀,她坐在楚风身后,还以为君臣都在嘲笑父亲呢,忍不住嘟起小嘴巴,在楚风耳边嘀咕:“就算我爹爹演得不好,也不该这么嘲笑他老人家吧?他本来心眼就小,你看,现在他瞪着亚伯拉罕,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楚风哑然失笑,哈辛哪儿是要争一座小金人儿?他和亚伯拉罕,那是政治上的竞争对手!双方同是大汉帝国的藩属,然而民族上一个阿拉伯一个犹太,宗教上前者崇敬真主安拉后者膜拜耶和华,这赤果果的竞争关系,随时都能擦出火花呀!
只不过,这种竞争被限制于大汉设定的框架之内,在很多时候,这两股势力又必须互相配合,竞争与合作是这两个藩属国自诞生起就注定的命运,因为这是大汉老早就给他们设定好的。
见楚风神情颇有些不以为然,努尔嫚不乐意了,水汪汪的眸子忽闪忽闪,狠巴巴的威胁道:“艾洪哥哥你再笑,哼,我、我晚上就折磨你的尾巴,让你全身发抖!”
呃~楚风坏笑着摸了摸鼻子,很有些期待。
旁边一直支楞着耳朵的雪瑶,把偷听来的内容向陈淑桢、塞里木淖尔这两位姐妹汇报,三女都是一脸的困惑:尾巴,夫君几时有尾巴了?还有为什么折磨尾巴,夫君就要全身发抖?
端详楚风此时脸上那“***的笑容,雪瑶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那雪白的瓜子脸就变得通红,没好气的朝地上啐了口,悻悻的道:“讨厌的楚呆子,不知道怎么骗那小姑娘的!”
陈淑桢和塞里木淖尔也是冰雪聪明,登时醒悟过来,同情的瞧着仍是一脸稚气的努尔嫚,唉~一朵鲜花又插在那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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