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去见皇上!”艾萨克吩咐马车夫,直接去皇宫。
“兄弟,不要莽撞啊!皇上对咱们色目人,可没什么好脸色。”亚伯拉罕吓得直摇手,就在三个多月前,他刚刚在泉州,被这位皇帝狠狠的敲了一笔,心疼得好久都睡不着觉,现在没有皇帝身边的宠臣引见,就这么去,那还不又被敲?
艾萨克自信的道:“不会不会,今天是每旬一次的皇帝接见日,任谁都可以去的,咱们只需在皇宫门房排个号,到时候进去就行。”
亚伯拉罕将信将疑的跟着朋友,真的领到了一个铁质的号牌,问问前面还有三十多号,艾萨克干脆带着他到皇宫对面的酒楼坐下,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去。
泉州的望海楼搬到了琉球,两位犹太人在楼上坐下,只觉得世事沧桑,正如出埃及记上犹太先民的经历,幸好,东方有胸怀博大的民族,而没有残忍暴虐的埃及法老。
每旬一天的接访日,只要身在琉球,就一日不辍。楚风坐在位置上,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心里却郁闷的不行。
接待日,为了了解民间疾苦,为了拾遗补缺而设,可这来的都是什么人呐!有来推销珠宝香料的商人,两片嘴皮子直翻,活像后世的传销客;有敬献祥瑞的,把印度蟒蛇非洲斑马变色蜥蜴大猩猩什么东西都弄了来,最夸张是个黑黑瘦瘦的天竺人,跑大殿上坐着吹笛子,一条超大的眼镜蛇在重重护卫的监视下翩翩起舞,他还硬说那是只夔龙!楚风心说你当我范伟啊,学本山卖拐呢?
但最郁闷的是现在这种情况,一位花痴大姑娘,进来什么也不说,就冲你傻乎乎的笑,口水都滴滴嗒嗒的掉地板上,湿了一大片。
以后一定要严格审定来访者资格!楚风郁闷的叫道:“下一个!”
“皇上,您可得替小民做主啊!咱们泉州番商交了汉商两倍的税赋,被海盗抢了,知泉州刘黼老爷不闻不问……”
这位倒好,一进来就趴地上成了磕头虫,好不容易等他抬起头来,楚风一寻思,这不是泉州港那位羊牯头子,简称头羊的外国友人吗?
好不容易来个真正告状的,总比花痴、传销和卖拐的强,楚风和颜悦色的问:“好好说,别激动啊,我想想,你是在哪儿被抢的?”
“南海,从占城到三佛齐,大约走了三分之二。”
“我想起来了!”楚风一拍大腿,“五条船,抢走四条,留下一条,是吧?”
啊,皇上知道这事,刘知州并没有隐瞒?亚伯拉罕和艾萨克都惊讶的张开了嘴。
“不仅没隐瞒,他第一时间就上报了,警部申请调海军,平了海盗,前两天你的东西就回来了,堆在船厂那边的军用码头上,大约公文送到泉州,和你前后错过了吧。”楚风挥挥手:“去法部办手续,领回被抢物资,今后别疑神疑鬼的,我汉国最重保商,地方官断断不敢欺上瞒下的。”
到法部办了手续,城北的军用码头上领回四条客舟,亚伯拉罕如坠梦中:一路上,顺利得不像在和官府打交道,常例钱、进门钱、撒花钱,一样都没给,衙门的官吏不说多热情,至少办事利落,小半天功夫,就把该办的全办完了。
怪不得,怪不得汉能代宋,能击败蒙元!亚伯拉罕突然觉得,交汉商两倍的税款,似乎也物有所值。
楚风又接见了几位千奇百怪的来访者,总之,不离卖拐、传销和花痴三大套路,闹得他脑仁儿生疼,心说我容易吗我,下次谁敢放这些人进来,老子一脚给踹出去!
“我们要见皇帝,我们是上邦大国的使者!你们不能拦着我们!南蛮子,滚开!”喧哗声从宫门外远远的传来。
我倒,谁说话这么牛逼哄哄的,是耶稣他二大爷,还是释迦牟尼的三叔公?听那声音怪腔怪调的,杠杠的难受,好像嗓子眼被鱼骨头撑了似的。
民政部长郑思肖和保安司副司长萧平满头大汗的走进来,郑思肖朝上作了个揖:“禀皇上,是群高丽人,说是贡使,又没有国书,微臣不敢收容,他们就闹到宫门口了。”
高丽棒子?还主动上门来了?
蒙皇上在锦田山下的救命之恩,萧平一向以铁杆亲信自居,说话就直来直去了:“那帮高丽人,长得个大饼脸、眯缝眼,像他妈蒙古鞑子和倭国矬子配的杂种,一个个却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一点就炸,烧得很哩。听张广甫部长说,高丽国就靠卖鸟讨好蒙古鞑子,这样混账东西,也敢到咱琉球来充大头,真是不想活了!皇上您发话,咱们把他抓起来,押京观前面砍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