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儿特原先就是正白旗的人,到正蓝旗当章京,旗主又是安亲王岳乐,便以为以后会受到皇帝重视,哪曾想旗主最后竟是这么一个下场。自己千里迢迢带兵来扬州听皇帝指挥,准备参与大战,可待遇却连蒙军都不如,他胸口那团火烧得炽热,一时情急自然失言了。
来差令的两黄旗人听了兀儿特这话,一个个脸色当场就变了。兀儿特说完之话冷风一吹,也清醒过来,暗自后悔。邵尔岱、蟒出洒出二人灵活些,忙上前和两黄旗的人打哈哈。还好,两黄旗的人倒也无意去鳌拜和主子那里告兀儿特一状,冷冷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兀儿特这边自也是不敢违抗鳌拜的命令,闷闷不乐的带着手下兵挤到隔壁正白旗的军营中。
兀儿特从前就是正白旗的,和正白旗的那些人也熟,当晚就有一帮从前的同僚好友聚到了一块,围着火炉子烤羊腿喝酒。在场的人有正白旗的纠兵官阿尔必、佐领岳得济、功间色,壮大对大拜、门都海,骁骑校住厄西兔、查克丹等人。
酒劲一上来,帐中又没有外人,一帮满州军官自然没什么避讳,说着说着就说起这几年旗下的悲惨遭遇来。兀儿特也是酒劲上来,大骂鳌拜狗眼看人低,其他正白旗军官这些年受的鳌拜那帮两黄旗大臣气可少,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痛骂起两黄旗那帮奴才起来。不过,酒劲再大,也没人敢骂皇帝。满人也好,汉人也好,那都是皇帝是贤明的,坏东西都是下面的人。
佐领岳得济“咕噜”一口大酒下去,随口问道:“兀儿特,听说吴三桂把朱由榔迎回来了,有这事没?”
“俺哪知道,不过信王说吴三桂肯定反,这人靠不住。”兀儿特一边啃着羊腿,一边说着。
“我是没见过朱由榔,不过听人说那朱由榔长得真像真龙天子,叫人一看就忍不住给他跪下磕头呢。”壮大门都海放下酒碗,说了件他听说的事。
“真要是真龙天子,那俺们就保他做皇帝,这旗下,过得太是憋屈,都是八旗,偏分个亲娘后娘养的....要保了一个真龙天子,咱们可都是不世之功了...”
佐领邵尔岱怕是酒真多了,竟说了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不想他这话一说,帐中一众满州军官竟没一个指责的,反而纷纷点头附和。不过这话说归说,一帮子满州军官可没真想跑云南去拥什么真龙天子,大抵也就是当个乐子一说。
说话间,正白旗的佐领功间色却忽的说道:“你们知道第三牛录第四佐领的苏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