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营中的大胆民夫青壮将营盘点燃后,也捡起清兵遗落的武器勇敢追杀起正在溃逃的清兵。就是这群饿得几乎走不动路的夫子竟然也迫降了上百清兵。
北线、南线、沿江三线清军全部崩溃,只东线清军仍然保留建制的缓缓后撤,没有出现其余方向清军的惨况。
陈奇策部和太平军会合后立即点起精锐追击东撤清军,东撤清军以尚氏本家兵垫后,保护大队旗兵撤退。陈部发起两次进攻均被尚氏本家兵击退,领兵诸将不约而同收拢兵马缓缓跟进,不再轻易进攻清军骑兵,只图驱走了事。
周士相原本想与水师主将陈奇策会面,共同商讨后续事宜,但前去接洽的亲兵却回报说水师主将凌海将军正在安排追敌,一时无法分身与周士相会面。若周士相方便,可自去与凌海将军商洽。
闻言,周士相不由眉头微皱,水师主帅打的旗帜是凌海将军,这显然是南明朝廷挂将军号的总兵官,放在南明官场便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比之不加将军印的总兵要高上一等。
虽说自崇祯年间明朝军队的将军加号就已变滥,甲申以后南明小朝廷更是大肆封爵,什么公、伯、侯的封出无数,连异姓王都封了两个,区区加将军号的总兵官实在是不值一提。奈何周士相却没有永历朝廷的任何官方身份,手中有的只是当日永历朝廷兵部职方司郎中程邦俊授予胡全的罗定州参将官凭和大印,这导致周士相主导太平军后的身份极其尴尬,他既没有得到永历朝廷认可接任胡全的罗定州参将一职,也没有另取得永历朝廷新的委令,所以本质上说周士相现在就是一平民百姓,甚至于他这新建的太平军营头都是没有南明官方身份的。
一介平民拉起的队伍说好听点的就是义师,说不好听的就是土匪,虽说永历朝廷这几年对于各地义师都予以承认,甚至还主动招纳各地土匪,但这不代表明军将领真的就看上这些义师,更不代表这些义师的领袖能够得到南明官员的正眼相看。
陈奇策虽有之前迟迟按兵不动的万般不是,但他却在太平军要命的时候率部上了岸,并且迫使清军后撤,因此于公于私都对太平军、对周士相有大恩。不说其他,单凭此周士相都应该主动去见陈奇策,可亲兵传来的话却让周士相颇是玩昧,这场大战算是赢了,可赢了之后的新会主导权似乎也在悄悄的发生变化。面对兵力远多于己方的凌海将军部,周士相必须慎重对待。
思虑半响,他命秦智生和邵九公立即收拢兵力,打扫战场,救治伤兵,不再参与追击东撤清军。周士相格外强调,对那些投降的清兵除了军官外都不得虐杀,一律押回城中看管起来。
邵九公犹豫一下,他知道周士相是看中了清军俘虏,但万一水师那边也看上怎么办。
周士相摆手道:“我们干我们的,水师干他们的,两不相干。若水师插手我们的事,也不必退让,据理力争便是,都是大明兵马,又是大战得胜,想来水师那边也不会太过份。”
“清妖溃败,想必营中还有粮食剩下,我军已经断粮,这粮食可不能叫水师拿去了。”秦智生提到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清军遗留的粮草。
周士相一锤定音:“事不宜迟,你们速去搜捡,人我要,粮食我也要,兵器辎重什么的能得多少算多少,记住,不得和水师发生冲突,有什么事情报与我知,我去和凌海将军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