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小镇街道上行驶,起得早,魏昭和徐玉嫣还有三个丫鬟靠在椅子上,阖眼,迷糊一觉醒来,马车早已经上了官道。
正午时分,经过韩家店,徐曜命停下歇息。
韩家店地方不大,横竖两条街,从北看到南,街上行人稀少,天空飘过一片阴云,遮住太阳,魏昭跟徐玉嫣几个人跳下马车,章言去找饭铺,几个人在街上闲溜达。
路边有一个占卜摊子,围了很多人,徐玉嫣好奇过去看,魏昭怕人多的地方,徐玉嫣有什么闪失,跟在徐玉嫣身后,朝人堆里看了两眼。
听周围人议论,这个占卜的人算得极准,魏昭怕徐曜找不到着急,回身朝徐曜站的地方看,无意中看见离着她几步远,高芳华的丫鬟青风正盯着她,魏昭突然转身,她没来得及隐藏收回目光,魏昭看这个丫鬟的目光不善,她好像要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被自己发现,才怏怏离开。
魏昭已经试出了青霄身带武功,没看出这个叫青风的丫鬟是否有武功,如果青风会武功,那这个青风丫鬟更沉稳,青霄已经暴露,对高芳华来讲,已经失去了价值。
高芳华跟丫鬟青风要往马车停的街边走,魏昭心念一起,跟在二人身后,抽出宝剑,纵身一跃,挺剑朝高芳华刺去。
她的剑尖堪堪要刺中高芳华,突然,身侧一股劲风,一个白影斜飞过来,徐曜出掌,魏昭的剑被震落在地,魏昭身体朝后倒退,跌倒在地上。
关键时刻,徐曜出手救下高芳华,就在此同时,高芳华的丫鬟青风也同一时刻出手,只不过她比徐曜慢了一步,没碰到魏昭,魏昭已经被徐曜一掌打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高芳华愣在原地,青风咬着唇,也呆愣在原地,而徐曜出手后,瞬即后悔,魏昭的剑在将要碰到高芳华时,朝一侧突然倾斜,会武功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一剑伤不着高芳华。
高芳华的丫鬟同时出手,徐曜就已经明白魏昭的用意,她试探青风的武功,而当时自己收手已经来不及。
他抢步到魏昭身边,想扶起魏昭,却清楚地看见魏昭眼底的痛楚,刺得他的手顿住,竟不敢碰她,
萱草跑过来,“夫人。”
扶起魏昭。
徐曜急道;“阿昭,我不是有意的。”
魏昭背过身,不再看他。
高芳华走过来,似乎很委屈,“姐姐,妹妹自来到侯府,对姐姐一向敬爱有加,姐姐为何要取妹妹性命,难道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姐姐告知,妹妹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高芳华悲悲切切,呜咽出声,“姐姐,妹妹纵有不是,还求姐姐看在侯爷面上,饶过妹妹。”
说着便要当街下跪,刚才动了刀剑,路上有几个行人远处看着他们,不敢上前。
徐曜面无表情地对她的两个丫鬟说;“先扶你们姨娘到马车里等着,我跟夫人有几句话说。”
高芳华看徐曜的脸,戏再演下去,只能招徐曜厌烦,识趣地去马车里等着。
高芳华走了,徐曜凑近魏昭,歉意地说:“阿昭,我以为……我误会了……”
魏昭回过身,眼里冰凉一片,“以为我要杀高姨娘是吗?”
徐曜没法解释,事实如此,当他看见魏昭刺向高芳华,本能地打落魏昭手里的剑,救下高芳华,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你没误会,我是要杀高姨娘,你就杀了我吧!”魏昭忍住心头的涩意,“侯爷,你一掌结果我,高芳华就安全了,不然那日我没准真杀了高芳华。”
徐曜心头一震,这样的话,无异于割裂了夫妻感情,
不由失悔,这一掌他只用了五分力道,震落她手中的剑,却狠狠地打在魏昭的心上。
“阿昭,我……”
“二哥二嫂,你们怎么了?”
徐玉嫣本来看热闹,回头看不见魏昭,找寻过来,看见二哥和二嫂两人神情不对,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章言走来,“侯爷,饭馆找好了,我叫他们把菜先做着。”
章言的出现暂时化解了尴尬。
高芳华一直盯着这边,看章言回来,也带着两个丫鬟下了马车,走过来,高芳华也实在懊恼,方才明显是魏昭故意试她的丫鬟,昨日青霄沉不住气,今日就连青风也沉不住气,其实,她跟徐曜心里一样清楚,魏昭是不可能杀她的,魏昭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父亲准备的放在她身边的这两个人已经是废了的棋子,不怪这两个丫鬟历练太少,是魏昭太狡猾了。
章言前头带路,徐曜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来到一间饭馆,包下三张桌子,饭馆跑堂的端上饭菜,魏昭瞅了一眼章言,章言点的菜肴都是按魏昭口味,其中还有一道菜是徐玉嫣喜欢吃的。
章言可没照顾到高芳华,以魏昭为主。
魏昭的右手臂受了徐曜一掌,徐曜虽说用了五分力,魏昭的手臂就已经举不起来了。
魏昭勉强吃了几口饭,左手端起一碗汤喝了,不吃了。
坐在身旁的徐曜注意到她的右手臂,不能抬高,痛恨自己。
章言坐在她对面,目光异样的看了她一眼,徐玉嫣问;“二嫂,走了一上午,你吃这么少?”
“我不饿。”
手臂的疼,不如心里的疼,她哪里有什么胃口。
高芳华的两个丫鬟站在她身后,高芳华也懊恼,昨晚青霄暴露,徐曜没在跟前,今日魏昭袭击自己青风出手,徐曜看见了,却连问都没问,徐曜的心思难以揣摩,喜怒不形于色。
各人都有心事,饭桌上的菜肴没动几口。
就徐玉嫣没心没肺地吃得香。
吃完,走出饭馆,魏昭上了马车,徐玉嫣和萱草、金橘、玉环也跟着上了马车。
等了半天,侯府的马车夫也没挥鞭打马声,马车停着没动。
门帘一掀,徐曜跨上马车,徐玉嫣和三个丫鬟赶紧下去,马车里就剩下徐曜和魏昭。
魏昭挪到靠车壁,马车狭小的空间,这是两人最远的距离。
徐曜坐在她身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拉着她右臂,魏昭挣了两挣,徐曜道:“不怕疼吗?”
魏昭这一挣,被徐曜掌打的地方生疼,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