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从里屋走出来,“我耽误你们前程了。”
婆子赶紧摆手说;“不,奴婢没那个意思,奴婢家人都在这里,奴婢主动提出留下的。”
那个媳妇长得喜兴,未语先笑,“管事的问大家有愿意留下的,我们几个都是不愿意跟去京城,现在府里的主子只有夫人,厨房的活比原来清闲了,月例一文不少,我们乐意着呢!”
两个仆妇提着食盒走了。
魏昭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银箸尝了几口菜肴,“不如原来的厨娘做的,色香味差了不少。”
放下银箸,“我们出去吃。”
“夫人,我们能出门吗?”书香性格不像萱草冲动,谨慎小心。
“我留在侯府,侯爷又没软禁我,我难道连门都不能出了。”
转念,徐家人刚走,行事还是低调点,双手按在桌面,“我们翻墙出去。”
透着支摘窗望一眼高墙,“书香留下看家,好吃的给你和嬷嬷带回来。”
换上男装,萱草把梯子架在墙上,两人踩着梯子爬上墙头,倒吊在墙外,跳了下去。
正阳街街道两旁的店铺刚亮灯,酒楼饭馆开始上来客人,灯光明亮,熙熙攘攘一派热闹。
魏昭徜徉在灯火通明的繁华街市,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跟徐曜相处时日短,没有很深的感情,些微落寞,没有不舍。
在酒楼里吃完饭,点了几样菜肴,酒楼伙计把菜肴装进三层食盒里,萱草提着给桂嬷嬷和书香带回去。
两人站在侯府高耸的青砖墙下犯了难,出来容易,进去难,院墙高,没有借力,轻功极好才能攀爬上去,魏昭目测翻不过去,而且萱草还提着食盒。
魏昭果断地说;“走府门。”
萱草看看左右,“从大门走,不是被发现了吗?”
“发现就发现,侍卫拦住我出府,还能拦住我回府。”
萱草拍了下额头,“是呀!夫人回府,他们还敢拦着吗?”
两人大摇大摆地叫开侯府正门,关山听见动静,从门房里出来,看见夫人同丫鬟从外面进来,瞬间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夫人何时出府了?末将怎么不知道?”
“跳墙出去的。”
魏昭若无其事地说。
“夫人…….”
关山不知该说什么,责问夫人为何跳墙出去,他自认没那个资格。
“怎么,侯爷交代你把我软禁,不让出去?”
关山急忙道:“没有,侯爷没有交代末将软禁夫人,打死末将也不该软禁夫人。”
“没有就好。”
关山朝萱草手里提着的食盒看,魏昭解释说;“厨房做的菜肴不合口,我出去下馆子了。”
“以后那顿饭菜不合夫人口味,吩咐末将一声,末将派人到酒楼叫酒菜。”
“好,关将军。”
魏昭跟萱草回内宅去了。
快走到东院,看见书香在院门口张望,看见她们,小声道:“夫人总算回来了,奴婢惦记夫人跟萱草跳墙进来,梯子还放在院墙下,奴婢怕有人看见。”
三个人走进垂花门,魏昭看下处桂嬷嬷房中亮着灯,“把嬷嬷叫来,给你们带回菜肴,趁热吃。”
立冬日,京城皇宫揽月楼,今夜没有月亮,徐曜望着深邃的夜空,雪花飘飘扬扬,他把手里的信收入衣袖里,魏昭写给他的信,反复看了许多遍。
拿出玉佩,放在掌心里,玉佩微凉,纠缠两世,魏昭最终还是把玉佩还给了他,魏昭信里说,她留在萱阳侯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答应他一辈子不离开侯府,她宁愿选择一个人孤独终老,而拒绝做他的皇后。
夺了天下,走到人生巅峰,又能怎样,最想得到的永远得不到,推迟登基大典,他还等待着。
高处不胜寒,宫殿夜里冷清孤寂。
“皇上,夜深了,该歇了。”
留白同情侯爷,只有几个跟随侯爷的小厮知道侯爷为何不开心。
立冬日起,北地进入一年中寒冷季节,魏昭坐在炕上,炕桌摆着一个铜火锅,
吃火锅大家围坐人多热闹,一个人吃没有意思,魏昭叫萱草和书香一起上桌吃。
本来想出府到天下第一客栈跟宋庭、兴伯他们一起过立冬,转念一想太招摇了,怕徐曜知道不满,限制她的自由,于是在府里吃锅子,热气腾腾,魏昭喜欢这个氛围。
新鲜的羊肉、牛肉切成薄片,汤滚开下肉片,调汁是从酒楼要的,府里厨房调不出这个味道。
三个人胃口大开,吃得冒汗了。
外院的一个仆妇带着章言朝东院走来,章言脚步匆匆,也没预先通报,走到门口,才停住脚步,仆妇进屋,“夫人,章先生求见,有急事见夫人,等在门外。”
魏昭刚夹了一根蔬菜,“请章先生进来。”
章言急匆匆走入,进门咕咚一声跪倒,“拜见夫人。”
章言行为反常,魏昭颇为意外,“章先生,出什么事了?”
章言带着哭腔,沉痛地道:“夫人,侯爷暴毙了。”
银箸夹的菜掉在锅里,魏昭瞪大双眼,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侯爷怎么突然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