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萱阳城门,魏昭急打马,冲了出去,萱草和常安遂不及防,赶紧打马急追,魏昭的马匹飞也似的疾驰,萱草和常安也是宝马良驹,比魏昭的马稍差,魏昭又不顾一切沿着官道飞驰,萱草和常安被甩在后头,只能看见魏昭的马影子,两人拼命追赶。
魏昭纵马飞奔,耳边呼呼风声,小黑像飞起来,马蹄看不见落地,一口气跑出三十几里地。
前方官道上有几个人策马奔驰,魏昭的马像一道闪电,从他们身边经过,马上一个穿莲青衫的公子刚感觉身侧疾风,一团黑雾刹那掠过他身边,马上公子看着前方黑雾上的烟罗紫衫女子的影子,他过目不忘,瞬间记起西风塘划船救人的女子,原来是她,她难道有什么急事?
一会,身后有两匹马从他身边经过,这男子看一眼马上的姑娘,越发确定这两人就是那日湖上救人的女子。
直到灵岩县城,魏昭才慢下来,勒马停住,跳下马,吐出胸中一股郁气,等候身后的萱草和常安,让马歇一会。
等了一会,萱草和常安才赶到,两人跳下马,跑出一身透汗,萱草牵着马,“夫人的马跑太快了。”
灵岩县城不大,街道繁华,魏昭为了让马歇着,牵着马在街道上徐徐走着。
三个人转悠一圈下来,用了小半天,魏昭抬头看天,日头已过正中,街道小饭铺有一家卖豆花,晌午有两桌客人,魏昭三人进去,一人要了一碗豆花,要了几个炊饼。
跑出几十里地,消耗体力,常安吃了五个炊饼,萱草吃了一碗豆花,吃了两个炊饼,魏昭吃了一碗豆花,没什么胃口,炊饼也没吃。
三个人吃完饭,付了饭钱,走出饭馆,萱草憋了半天,说:“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灵岩县离萱阳城三四十里地,晚了就赶不回去了。
去哪里,魏昭没想过,在大街上闲逛。
官道旁一条胡同里,一户人家跑出两个人,一个中年干瘦的男人在前面跑,一个妇人在后面紧紧追赶,妇人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袖,哭喊着,“你给我,那是我娘家的陪嫁,我母亲留给我最后一件东西,你不能拿走。”
男人用力一甩,妇人摔在地上,男人又往前跑,妇人爬起来,在身后紧追不放,扯住男人衣衫,高声哭着嚷道;“我的嫁妆都被你当了,这件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求求你,还给我。”
男人挣了半天,挣脱不开,男人急了,朝妇人踹了一脚,把妇人踢倒在地,男人跑出胡同口,妇人挣扎爬起来,拼命追赶。
魏昭三个人看见,这个男人正好跑到魏昭身旁,魏昭一伸腿,男人绊了一下,
朝前扑去,来了个狗啃泥,这时,有几个人经过,穿莲青衫的公子极快地从男人身上翻出一个玉镯子,递给身后追上来的妇人,妇人拿着镯子跑了。
男人一看东西要被家里婆娘拿走,急了,叫骂着,“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刚爬起来要追妇人,魏昭一伸腿,扑通一声,他又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下摔狠了,男人恼怒地挣扎爬起来,扑向魏昭,没等扑到跟前,莲青衫的公子轻轻一抬腿,男人身子飞了出去,撞到路边树上,昏了过去,躺在地上,看热闹的路人,憎恶他好吃懒做,无人理会。
魏昭和穿莲青衫公子同时想起西风塘魏昭救人,这位公子出手把方怀玉船弄翻,惩治了方怀玉。
相视一笑,二人两次出手管别人家事,真爱管闲事。
魏昭点点头,上马带着萱草和常安离开灵岩县。
返回萱阳城路上,沿途魏昭三人比来时放慢了速度,赶到萱阳城时,已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烟筒里冒着炊烟,魏昭的马进了城门,她不想回侯府,侯府这时候已经该接亲了。
拨转马头,漫无目的地走,她们三人进萱阳城,随后穿莲青衫的公子也骑马进了城门洞。
看见前面一抹烟罗紫衫的女子骑马朝西去了,他不由自主地也跟在后面。
魏昭漫无目的竟走到西风塘,傍晚西风塘比白日热闹,湖上无数个画舫船,顺着水面飘过来歌女低柔婉转的歌声,魏昭站在湖岸边,一艘艘画舫船,飘着透明的纱帘,船舱里阵阵欢声笑语,饮酒作乐。
魏昭对常安说;“租一条船,我们也游湖。”
常安跟船家商量租船,船家道;“租一晚,还是几个时辰?”
魏昭听见,道;“一个晚上。”
常安按照主子的吩咐,跟船家讲好船钱,魏昭对常安说;“你去到酒楼叫酒菜送到船上,要一坛子酒。”
萱草拿银子给常安,常安去附近的酒楼要酒菜。
萱草心里不安,“夫人,在船上待一个晚上,夫人出府,也没打招呼。”
“府里人正忙着娶新妇,谁还能想起我。”
魏昭今晚不想回侯府,眼不见为净。
魏昭跟萱草进到画舫船里等,岸边上,莲青衫公子跟船家讲租一条船,带着几个人上船。
半个时辰后,常安领着酒楼伙计抬着提盒,把菜肴送到画舫船里,常安捧着一坛子酒。
船娘把船划到湖中央,傍晚夜风习习,飘来荷花的香气,魏昭酒至半酣,端着酒杯走出船舱外,不知何处传来缠绵小调,旁边一条画舫船上,五六个纨绔子弟,正同几个青楼女子饮酒作乐。
淫声秽语,一位阔少朝船舱外看去,突然看见站在船头的魏昭,惊得瞪大眼睛,湖面碧波荡漾,美人一袭烟罗紫裙,飘然若仙,阔少惊叹,“真是个绝色美人。”
一群风流纨绔子弟走出船舱,望着魏昭,眼睛都直了,“姑娘,过大爷的船上来一起饮酒作乐如何?”
魏昭冷眼看一脸猥琐浪荡子,没有理会,手执着酒杯,啜了一小口,望着烟波浩渺的远方湖面。
“这位姑娘怎么不理人?大爷跟你说话,姑娘难道是哑巴不成?”
那个略痴肥的公子挑逗地说。
魏昭连看都不看,酒杯的里玉液琼浆,一股淡淡的清香,抿一口,薄薄的酒水,口感绵软。
那个略痴肥的公子身后的几个人跃跃欲试,叫家丁,“把船板抬过来,搭在那条船上。”
“把船划过去,靠过去。”
常安和萱草按住剑柄,注视着一群人。
画舫船靠近魏昭的船,家丁抬了一块跳板,搭在魏昭的船上,一个瘦条富家少爷抢着说;“我先来。”
说完,从跳板上摇摇晃晃朝魏昭的船走了过来,魏昭手里执着酒杯,冷眼看着,常安和萱草没有夫人吩咐,没敢出手。
瘦条的一只脚伸出踏上魏昭的船舷,刚搭上,魏昭一抬腿踹去,这瘦条富家子站立不住,咕咚一声,落入水中,跳板上紧跟他还有两个浪荡子,魏昭用脚尖勾起跳板,跳板一头倾斜,滑落水里,正在跳板上的两个人,同时落入水中,直喊救命。
家丁赶紧打捞落水的少爷,三个人被救上船,浑身湿透,西风塘中央水深,呛了几口水。
这三个人气得直骂,吩咐家丁,“把那个小娘们给我抓来,爷就不信了,还让一个小娘们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