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书香在堂屋里做针线,抬头看见她,“夫人去小花园里,冬季花园萧条,没什么景色。”
“把门闩上,谁叫别开门。”
书香把针线活放下,走过去把门闩上。
魏昭打开衣柜门,把柜里面的衣物挪到一侧,蹲下按下机关,立柜里面开了一道门,书香没等夫人吩咐已经点燃灯盏,端着灯过来, “夫人要下去,奴婢跟夫人一起下去。”
魏昭端着灯先下去,随后书香也跟着下到暗室,外面还亮天,暗室里很黑,魏昭把灯盏放在桌上,书香四周看看,“夫人,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她为何住卧房底下暗室,难道她一直住在这里?”
“暗室通往卧房,她应该不是一直呆在暗室里,大概躲避外人时,她才藏身在此处。”
魏昭各处看看,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翻看,底下潮湿的缘故,书页已经黄了,这是一本医药书籍,她放进书架,又抽出一本,翻了一下,刚想放下,看见空白扉页上写着一个名字,徐骥,看字体像是一个男人书写的,徐骥,魏昭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大概是徐家祖先辈。
那厢书香好奇地打开梳妆台抽屉,拿起一个手札,“夫人,您看。”
魏昭拿在手里,看纸张泛黄,字迹有几分模糊,但可以辨认出是一首情诗,女子的手笔,字体娟秀,魏昭看落款,澜。
这位叫徐骥的男子跟这个叫澜的女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不为外人知道的事。
二人各处看看,由于年代久远,没什么线索。
书香问;“夫人,这间密室只有通往卧房一个出口吗?”
魏昭拉开衣柜门,打开另一个通道的门,“这里通往小花园池塘。”
两人从台阶上去,恢复原样。
书香吹熄了灯盏,问:“夫人,这个暗室侯府的人是否知道?”
“我问了侯府的老仆,侯府的人不知道。”
这个暗室徐曜没有提过,大概无人知道。
两人就此不提。
常安从萱阳城回来了,跟魏昭说马家窑的事,“已经开第一窑了,戴把头领着窑工干,季把头自打戴把头来了,总觉得戴把头压着他,心里不舒坦,辞了工,后来听说别家窑挖去了,没有我们给的工钱高,他走了,带走几个窑工,现在人正好,不多了,咱们出窑有瑕疵的瓷器拿到得胜桥市场买了,碗盘价低廉,都抢着买。”
“原来的旧窑翻盖,焕然一新,楚先生和鲁先生现在住在窑里,琢磨瓷器烧制方法,玉嫣姑娘磨着三爷带她去了一趟柴窑,了解烧制瓷器的工艺,还做了详细记录。”
楚先生和鲁先生也是做事严谨认真的人,能放下身段,魏昭觉得没看错人,
“玉嫣姑娘继续画瓷画,玉嫣姑娘叫我捎话给夫人,说她算画工,你给按雇佣画工给工钱,也不多要,她手艺练出来了,你再给涨工钱。”
魏昭笑了,“好,按质论价,工钱看她东西好坏。”
女子困在深宅中,日常寂寞,徐玉嫣喜欢上瓷画,聊以打发时间,且她有绘画的天赋,笔锋细腻清丽,假以时日,定能出好作品。
瓷器上作画比在宣纸或画布上作画,对画工的要求更高,而且烧制过程中种种不确定性,出品率很低,画工只有熟悉各种瓷器的烧制方法,才有可能烧出精美绝伦的瓷器。
出了一月,二月初二,一年春的开始,民间有郊游踏青的习俗,一早几个丫鬟兴奋地做出门的准备。
初春,乍暖还寒,魏昭里面穿着夹袄裙,外面披了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跟冬季比起来,不显得太臃肿了。
寒城外西南秀水河,冰雪融化,枝头残留积雪,秀水河岸有一座山,山不高,登山的人很多,歇伏了一冬,男女老幼借着节日,春游健身,魏昭带着几个丫鬟拾阶而上。
在山底下时,气温寒凉,往山上走了一段路,浑身热起来,半山腰有个凉亭,供游客走累了歇息,书香朝上看见,指着说:“夫人,我们已经爬了一个时辰了,到凉亭歇息一下。”
魏昭平常习武不勤奋,但跟一般不会武功的人比起来,身体矫健灵活,她跟萱草不觉得累,但书香跟金橘就吃不消,金橘落在后面,魏昭快走几步,到凉亭,萱草拿出绣帕掸了掸美人靠灰尘,魏昭没坐,站在栏杆处,朝远处眺望。
金橘赶上来,跟书香两人坐在亭子里歇息。
此刻,太阳升起来了,温暖的阳光驱散寒冷的空气,登山的人越来越多了,魏昭扶栏俯视,看见山下台阶上,步夫人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公子朝山上走。
魏昭朝步夫人招手,步夫人看见她,领着男孩还有一个小丫鬟和一个男仆,
走上来。
男孩跟魏元差不多高,走热了,圆脸潮润红扑扑,像红苹果一样,肌肤水嫩吹弹可破,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清澈纯净,穿着一身红织锦缎团福棉衣,看上去喜兴,像年画里的可爱的幼童。
步夫人弯腰温柔地对男孩说:“拜见夫人。”
男孩学着大人一样,端正地行礼,童声清脆,“学生步子初,拜见夫人。”
魏昭噗嗤笑了,“子初公子几岁了?”
“五岁。”
回答干脆利落。
步夫人笑着说;“我领着他爬爬山,太胖了。”
小丫鬟拿着绣帕给步子初擦汗。
“小孩子胖点可爱。”
孩子单纯讨人喜欢。
魏昭出门在外没带什么礼物,初次见面手头也没现成的东西可送,笑着说道:“没带礼物,等回去补给你。”
步夫人道:“夫人太客气了,小孩子送什么礼物。”
魏昭跟步夫人结伴上山,魏昭一路问步子初念什么书,先生可严厉,课业重不重,步夫人一旁听着,笑说:“夫人喜欢小孩子,赶明也生一个。”
魏昭倏忽想念起徐曜,徐曜上次走后,一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