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眼底一冷,两袖红绫若血,将玄冰折开。云箫宗宗主执箫而奏,箫声回转,道道音刃荡开冰针。
长剑铮然一声,剑鸣清越,镇住妖鬼悲泣。它一路高飞,直向九霄穹宇,所过之处,苍云凝冰,狂风落雪。寒芒卷着剑气,乱了八方。
云箫宗宗主怒道:“清寒观是什么意思?”
“清寒观没什么恶意。是晚辈一意孤行。”
子琀猛然扭头,“糊涂”两字含在嘴里,却还没说出口。就见那人负手而来,落在清寒殿前。他身旁环绕着清寒剑气,却不伤他分毫。长空皲裂,寒云难填。清寒剑陡然落下,却如雪消融,愈渐化小。
顾清眠伸手,接住了最后的清寒剑。
他抬手笑道:“诸位受惊了。”
宋清寒心道,怎么可能?
一刹那,子琀仿佛看见了江清,就站在顾清眠身后,望着这片清寒大地。但他眼底无悲无喜,一如那日他筑成剑冢。人如剑,剑如人。
贫道给你撑一次腰,清寒剑,是你的了。
但是切记,只有三次。
只有——三次。
顾清眠笑了——不过三次,也够了。
第一剑。
他恍若感觉到身后有人扶着他,挥出一剑。这一剑毫无章法,然而清寒剑裹挟着至冷剑光,劈得天幕欲裂,山川呜咽。
简单一击几乎抽掉他全身灵力。但好在清寒剑出世,震得法则紊乱,灵气横冲直撞。顾清眠忍住一身剧痛,抬眼笑道:“晚辈不才,侥幸能用清寒剑,便先试一剑。”
然而这一击生效了,三大仙门无不脸色铁青。小门派退于后头,被震得进退两难。
宋清寒按住季遥,笑道:“双途,你这是做什么?”
顾清眠笑了,他执剑,道:“今日晚辈于清寒观大典上,拔出清寒剑,是为请这九洲诸位宗门一件事。”
清寒观积累了万年的清寒剑气,此刻他手掌清寒剑,杀生大权聚于一身。大大小小的掌门面面相觑,却也没傻到要走。
子琀看着他一身雪袍,红梅凄冷。突觉心无端地快了,愈来愈快,几乎要压得他呼不出气。他问顾三:“你告诉我,他到底要做什么?”
顾三:“我也不知。”
顾清眠不等底下回答,笑道:“晚辈献丑,今日欲炼一丹。”
其实他那日同江清说,他不需要百川散的丹方了。也是因为,他终于想通了。
自古阴阳平衡,福祸相依。红尘便在这阴阳福祸间来回。仙魔一念,虚实相生,双重剑心……原都是这个理。
百川散亦然。
海兰花自创阴阳,幻影残荷欺天瞒地,以书大道。那上万极凶极煞之物,并非炼于丹中,而是镇守其外,将算教逼成大福大贵之地,以平福祸。只可惜,大福到了尽头,反又成了灾。
百川散是算教的福,福却引了灭门之祸,祸又成就清寒一剑,记了剑道的福……如此往复,福祸轮回,生死无常,拼成了算不透的天道。
顾清眠自顾自笑道:“今日这一丹,没有名字。便叫无名丹好了。”
既然生在天地,万物如浮游;既然沧海桑田,后事不可持久。那他,便要将丹道写进天道里。他要丹之一道,他要所有丹方丹术,不依托于一人、一族、一门又或一国,而是寄存天地,世世代代,永生永世地流传下去。
海兰花取其花胚,幻影残荷作墨,写剑为阳,记丹为阴。清寒剑与百剑冢出自一人之手,剑气交融。将这一剑封存其中,得阳。
第二剑。
连着先前一剑,清寒殿砖砖碎裂,道道留痕。清寒观积累了万年的剑气此起彼伏,相互应和,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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