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越握越紧,纵脸色不变,额头已蹦青筋。
突然,他怔住。
程舟:“这不是,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他受过这样的事,于是格外愤怒:“这些人不会信吧?”
“信不信重要么?”子琀,“他中计了。”
程舟:“什么?”
“这宫里头的事情,能有多少人亲眼见过?传着传着,也就成真相了。”子琀道,“有人想造反,由头都找好了。”
这个人看穿了顾朝歌的痛点,他故意借别人之手,献上这只“笼中鸟”。
如果他不收,一气之下斩杀大臣,那么残害忠良,暴虐无仁;如果他收,怜悯‘兽女’,那么亲近奸佞,贪恋美色……而不管如何,最后都有个弑兄夺位的名头等着他。
黑水都备着,就等一盆盆泼。
更何况,他一个都没能避开。
这样的故事,子琀在剑冢中听得多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同一个人,一千年一千年的传,总能传成另一个。
侍卫们将那刺客压下,慕长冬行礼,预备退下。顾朝歌却突然道:“慕太尉,没什么想说的?”
慕长冬停住,他转身,不卑不亢道:“陛下有何吩咐。”
那把佩剑倒在一旁。冰白的月,晦暗的烛,月光烛影下,凝着鲜血。
兽女还在挣扎,一声声撞着笼子。
顾朝歌起身。
出乎意料,他居然迈下了楼梯。
一步,两步。
南顾以红为尊,然而那红染了月色,总渗着寒意。顾朝歌停在了慕长冬眼前,手一动,抽起长剑。
慕长冬纹丝不动:“陛下?”
顾朝歌笑了,笑和着玩味,隐隐间,竟带了顾清眠的影子。
“慕太尉。”他低低笑道,“当年您进宫,朕年少,恰好落水。”
慕长冬笑道:“陛下是有福之人,即便没有犬子相救,也能逢凶化吉。”
顾朝歌:“自然。贵公子迅如急雷,儿时朕偷溜寻丹,众人寻遍不得,单贵公子守着门外。”
慕长冬:“陛下孝心世人皆知,想来犬子也是尽绵薄之力。”
顾朝歌:“说来奇怪,贵公子总能收到消息。那一日收到消息,说要扣去军饷,还直言为朕皇兄所为,以至他急忙赶回,直进宫门。”
慕长冬:“陛下在说哪一天,在说什么事,可否给臣一个提示?”
顾朝歌:“是了,慕太尉不喜宴席,那天不在,平日也是不来的。”
慕长冬:“臣素日为国征战,落得一身伤病,有心无力。”
顾朝歌又逼近一步,这一步走得太近,他几乎能感受到长剑架过二人衣袍:“为国征战?”
“那今日,怎么又来了呢?”
那一日姗姗来迟,不知所措的侍卫;和今日迅疾敏捷,有进有退的侍卫。那一日身姿矫健的宫女;和今日过早暴露的刺客。
执掌军权多年的慕家。
皇家联姻本是机密,他都不知,慕千山又怎会随意听到?
而他,也就真的去找父皇反抗了。甚至至死,他们间的关系都未曾缓和。
是他在做睁眼瞎。
慕长冬重复:“臣愚钝,不解陛下之意。”
顾朝歌仰天大笑。笑罢、他长叹口气:“朕时常不明白。有些人做一件事,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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