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啦……”
冰墙碎掉。
库赞并不知道亚摩斯的情况,他只是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够了,便消除冰墙。
“扑通。”
亚摩斯趴倒在地。
原本想扑向泽法尸体的艾茵、宾兹在见到亚摩斯的一瞬间都愣住了。库赞脸色一变,以为是亚摩斯刚刚与某一方发生争斗才受伤,他过去将亚摩斯扶起:“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亚……亚摩斯……”艾茵幻想过无数次与亚摩斯的见面,她无数次推演那个情景,自己扑进他的怀里,他手足无措,心脏狂跳,一人的拘谨与一人的羞涩。
可现在,无数次幻想过的相遇破碎了,在她面前的,是泽法的尸体、远方退散的海军、以及莫名吐血的亚摩斯。
“亚摩斯?”库赞察觉不妙。
就算亚摩斯吐血受伤,也不至于说不了话给不了他回应。
库赞手一翻,地上延伸出一道长长的冰棘,直指海军而去。最后,那道冰棘停在了黄猿的跟前,黄猿朝后一瞥,知道库赞找他,但故作头疼:“果然那些家伙没想让我们轻松地离开这里。”
“要解决掉他们么。”鬼蜘蛛被亚摩斯砍断了条手臂,如果有机会怎会不愿意将其斩于刀下。
“那可是库赞啊,你们先坐军舰远离这座岛屿吧,不然我打起来还要顾及你们的安全,那可不方便。”黄猿有意把他们调开。
众中将知道他们与大将级战力的差距有多大,也对先前赤犬、库赞交手毁灭一座岛的情况很了解,所以没有太大的异议,退离了这里。
黄猿则赶了过去。
……
——“x·德雷克么。”
“我的名字这么快就已经传遍了吗?”
“是啊,听一位中校提起过你。我也来自北海,今天刚到的。666支部的亚摩斯。”
——“你为什么没有排斥反感我呢?”
“为什么要排斥你?”
“因为你知道我是谁啊,x·德雷克,父亲是背叛海军的家伙。在报名的那天,知道我背景的家伙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父亲的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也和你没关系。你父亲的事是你父亲的事,幼稚的排斥能让你丧气还是能让你灰溜溜地跑回北海?需要在意那些蠢货废物吗?只管做自己就好了,生命实在太短暂太宝贵了。曾经我常常和蠢货争执,后来气消了很后悔,我怎么会把我的时间浪费在那里……要知道,我们是为自己而活的。”
“呵……你这家伙挺有趣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了。”
——“还是老样子啊。
“离开北海三年了,这里却从没变过。”
“我们回来不正是要试着改变一切吗?”
——“这酒你要不要?”
“嗯?怎么个意思?这酒你不喝了?”
“嗯。都归你了,拿回去喝吧。”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离开,好自己一个人安心看信吧?”
“差不多。”
“行。既然你都被女色迷了心窍对我下了逐客令,我也不能死皮赖脸在这待着不是?慢慢看你的信吧,多看几遍,我先走了。”
“呵。”
“别老那么闷着,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别那么渣男的吊着人家,哈哈哈!走了!”
——“这家伙。先走一步了。”
“可恶!!我!我……要是我能更厉害点……他就不会死的……都怪我!都怪我!要是……要是我谨慎一些,不贸然深入,就会没事的吧……”
“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们不深入,这两个人也会追到码头的。”
“好了,都别哭了。都男人点……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杰尔马66是什么组织我们都知道,伽治的手段这一连串的计策压制下来,我们也都知道。你觉得,你被他抓到,他会出现疏漏让你跑了吗?”
“不行!你们谁都不能死!谁都不能他妈的为了我死!!我他妈不需要!!!”
——“你们……”
“是你叫我们过无悔人生的。所以……管他什么海军世界政府!要想改变世界保护所有人!!我们现在就先一起把这家伙干倒啊!!!”
……
“我都跟他们胡说了些什么啊……”亚摩斯躺在沙滩上喃喃道。
“跟谁?”乌索夫坐在他旁边望着大海。
“德雷克他们啊……”亚摩斯呆呆地道,边说话他还眨着眼晕乎乎地看天空,“整天就喜欢说大话,你看,然后他们就一个一个都死掉了。”
乌索夫问道:“难道你之前没意识到这些吗?”
“想过啊,怎么可能没想过呢。”亚摩斯觉得口干舌燥,微微张着嘴巴期盼能凭空出现一捧清水润湿他,“但很多事情口头上说说都很容易的,而且我的命也是我最不看重的东西。信任感这玩意儿一直在困扰我啊,我觉得他们在临死前一定会想:‘该死的亚摩斯带我走上了绝路’。”
“如果他们不信任你,又怎么会跟随你呢?”乌索夫打了个哈欠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只有自己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有自己觉悟最高,只有自己最成熟考虑问题最真实呢?”
“我是带头的那个人,他们没有任何异议地选择和我并肩作战,我肩上有千百万信任你的人命,情不自禁就想得很多了。”亚摩斯自嘲一笑,干涩、苦涩,“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吧,做不到特别好。”
乌索夫认真点点头:“你当然不够成熟。”
“怎么样才能成熟?”亚摩斯扭过头问。
乌索夫仰着头,挂着莫名的笑容:“只剩你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