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他若有所思。
“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在想,很久没有这样运动了。”
我动了动还被他握住的手,同样带着怀念感慨,“我也很久没有跳过舞了。”
多弗朗明戈喜欢举办宴会,来展示他的势力和部下,有时候我也会作为附属品共舞一曲。
曾经我还疑惑,为什么一个海贼喜欢这样装腔作势,直到罗西坦白才知道,对方依旧自豪于自己的天龙人血脉。
或许正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高高在上。
除了罗西和他的父母,这群世界贵族真是一如既往的人渣。
我这样想着,顺势收回手,快乐地行了礼,“您是一位很不错的舞伴,库赞先生。”
和多弗朗明戈共舞,想都不用想、我便是被死死扼住的一方,只能跟着对方的心意转动,像八音盒的人偶。
但是面前的海军愿意给舞伴自由发挥的空间,就足够讨人喜欢了。
能够使用双腿之后,我便几乎狂热地喜爱着这样的体验,包括舞蹈在内。
自由的感觉谁会不喜爱呢?
我顿了顿,还是柔声道谢。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快乐地跳过舞了。”
母亲死的那天正是宴会,将将学了舞步的我还兴致勃勃缠着哥哥,要和他一起跳。他天生聪慧,连舞姿也无比优美,我还记得年幼的自己期待了许久,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在宫殿也可以跳舞呀,娜娜莉。”
——“不要嘛!人家想要在音乐声中起舞哦~哥哥!”
——“真拿你没办法,那么我们一起练习吧。”
“那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外套被他披在肩上,我却愣了神。
“生日礼物是指……?”
他停下脚步,似是毫不意外,“我的生日,小姐。”
我五雷轰顶。
为什么查尔马可圣要开宴会,为什么要给他做新衣服,为什么他可以溜出会场。
原来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看你的表情,果然是一点都不知道呀。”他幽幽吐露,“哎呀呀,年龄越长,代沟就越深呢。”
我下意识地愧疚起来,立马道歉:“!对不起!”
反倒是他挥挥手,“不……说起来明明打算量尺寸的时候告诉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和你没有关系哦,小小姐。”
我在背后握紧了手。
“那个、有什么可以补偿您的吗?”我忐忑不安地询问着,不管是从哪种角度出发,似乎都是我把他骗得很惨。
库赞想了想,将扣眼的鲜花摘下,犹豫了一会,似乎在踌躇着什么位置,最后轻轻别在我的耳后,冰冷的触感一抹而过。
“这样就可以了。”
我摸了摸柔软的花瓣,嘴角有一瞬间的停滞,干脆对着单手插兜的男人告别。“那么,明天再见吧,中将大人。”
“娜娜莉。”他突然出声叫住,眸色幽深,“我可不是因为生日,才邀请你跳舞的。”
时间似乎凝固,但下一秒我立刻笑出声,“您在说什么呢?明明是在向我赔罪好吗,打扰了两次的先生?”
我望向面前被抹除了一天记忆的海军,柔声告别,“天色太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查尔马可圣还需要您的保护呢。”
夜色中,对方轻笑出声。
“你说了算。”
脚步声逐渐消失,指腹擦过的地方似乎正在发热,我默默摇头消去这个错觉。
“你回来了,娜娜莉。”索拉皱着眉头紧张地打量我的神色,“这不是库赞今天戴的……?”
我冷静地点头,仿佛看不见她的欲言又止,只是说道:“计划还是提前,索拉。”
如果再这样下去,哪怕再怎么消除记忆,他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而且,库赞久久不行动的话,恐怕海军那边也会再次打来电话。
到时候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我拿起台子上已经做好的烛台,台身上潦草努力刻着几个字。
「杰利」
我划开火柴,神情晦暗不明,微小的火光很快点亮引线,让烛台升起光亮来。
这样的事,怎么会妥协?
“我会让他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