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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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周鸣默我就来气,一来气就不想起床——我关了闹钟,窝在被子里刷了半小时手机,又闷头继续睡回笼觉。

结果我忘了我每回睡回笼觉都会做梦。这回我梦见徐宋扬和周鸣默在一起了,还说要飞去国外办婚礼,就连爸妈都双双祝他们幸福。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来问我的态度,也是——作为小辈,还不是亲的,哪有资格发言。

我不想错过每一件和徐宋扬有关的事,结果参加我哥婚礼的路上出了车祸,一辆大客车撞上来,而我居然还有功夫思考这样死了能给我哥赔付多少。我当然死了,第一次从上帝视角看见我自己,浑身血淋淋,表情呆滞不大好看。我哥来收尸的时候大概也要皱皱眉。

我的灵魂却还挂念着我哥,跟着婚车到了婚礼现场,有人打电话告诉徐宋扬我的死讯,徐宋扬只是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继续他的婚礼,等待他的爱人。

就如同我不受期待的出生一样,就连死了也无声无息。如果人死后能给自己的一生打个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打一星差评。这一星还是看在徐宋扬的面子上。没人庆祝我的诞生,但有人选择无条件地爱我,尽管这爱是亲情,尽管它不如我意。

刚梦见他们要交换戒指,我就一个激灵醒过来,额头上一层冷汗。我哥刚好敲门喊我起床吃早饭,梦里死了一回,再听见他的声音我却无端地想落泪。

洗漱完我开始喝徐宋扬煮的粥,周鸣默已经走了。我总算在唯一可以和徐宋扬朝夕相处的地盘上找回安全感,我问我哥周鸣默几点走的,我哥说六点多。

留下一句挑衅的话就跑路,真有他的。徐宋扬下午才去上班,刚好我要去补课,就让他捎我一趟,快出门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见他新换的领带——我送的。

路上他夸我眼光不错,我得寸进尺地接话,“那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平时的相处模式,插科打诨,没有人主动提起周鸣默,我依然是徐宋扬为数不多的重要的人。

我妄图用领带宣示我并不存在的主权,无论如何心情是好起来了——徐宋扬系了我送的领带,但没戴周鸣默送的戒指,在他心里谁更重要显而易见。

我进了班级才看见早上周鸣默发的微信,我和他自酒吧那次加上好友后可以说是零交流,原本可以做彼此列表的死尸,他偏偏要打破平静。

“我们会再见面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情人告别依依不舍,我翻着白眼回复他一句“这倒不必”,然后毫不犹豫地删了对话框。

且不论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光是他和徐宋扬谈过恋爱这事就足够让我记恨上一年。我们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两类人,他不懂我的胆小怯懦,我也无法坦荡地把爱挂在嘴边。

我们本可以没有半点交集。

心不在焉地上完三节课,徐宋扬已经停好车在外边等我了。我刚下楼梯就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看见我表情也松懈了,我当即扔下身边的同学朝他跑去,徐宋扬自然而然地接过我的包。

坐上了车我才想起问他什么时候休息,徐宋扬上次答应我的旅行我还记着,总不能让周鸣默有可乘之机。他直接把手机扔给我,屏幕上显示着两张买好的高铁票,大后天的票。

徐宋扬什么时候还会给人准备惊喜了?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忍下直接在他脸上亲一口的冲动,趁着红灯往他口袋里塞了块我同桌给的糖,话脱口而出:“徐宋扬,我爱你。”

任何认真的话只要裹上玩笑的外皮说出口就会容易很多,但我依然期待,并害怕我哥的回应。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我的心跳还是加快了。红灯还剩十秒,我攥着手心数数,不让脸上的笑露出破绽。

死刑一样的倒计时里,徐宋扬说:“我也是。”

我知道他的话和我想得到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并不妨碍我刻意曲解成那种意思。车窗外是夕阳,昏黄色的云铺了满眼,我哥的脸在光影里,我多想拥抱他。

我回复给周鸣默的消息石沉大海,这恰恰是我想要的结果,只要他不上赶着找事,我们大可以老死不相见。

总算熬到和徐宋扬旅行那天,等高铁的时候我接到了许盛的电话,说他谈恋爱了,和新高二的小学弟,语气里的兴奋和甜蜜不会骗人。我祝他从今以后好好做人,顺便劝他少玩游戏。挂了电话我干脆利落地删了他的微信,我哥凑过来问我干啥呢,我故作神秘地收起手机,“哥,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做人。”

他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扯下我一边耳机,“就你?少干点蠢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还没等我反击几句车就来了,我先他一步坐在靠窗的位置,掏出手机抓拍下他放行李箱的照片。

能跟徐宋扬在一块,不管是发呆还是旅行我都求之不得。我边听歌边看窗外掠过的景色,没多久就开始犯困,徐宋扬说还有一个小时,让我先睡一觉。借着睡意我靠在他肩膀上,眼睛紧闭不敢张开,生怕下一秒他就要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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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上我一不小心就兴奋得没睡着,这会儿我演着演着就真睡过去了。醒来时我的头还靠着徐宋扬的肩膀,他正低着头回消息,一看见我醒来就把手机屏幕一翻,问我喝不喝水。

我连备注都没偷瞄到,心里难免有点不爽,自己开了瓶矿泉水,开始玩人机五子棋,结果玩十局输五局——最后连徐宋扬都看不过去了,拿过手机开始帮我玩。没输一次,我边看边夸牛逼,徐宋扬很幼稚地把手机塞给我,让我以后学着点。

玩手机是假,偷看他是真。我从我哥头上几根翘起来的发丝看到他的脚踝,纤细骨感,很适合握在手里把玩,再留几个吻痕。

出了高铁站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意料之中的标间。他认认真真做了份旅游计划,我只需要跟在他屁股后面就行。半天下来我不仅吃了很多,相册里还多了不少我俩的合照。

等到我们两天一夜的旅游快要结束,我刚好收到学校下周提早开学的通知,还附上了具体安排——早上六点半就要开始听听力做早练。兴奋劲顿时消了大半,徐宋扬听我抱怨完,说:“没事,就一年,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忽地联想到一年之后——我不愿意一辈子留在这座城市,可我不想离开徐宋扬。一旦想到那种日子我就不敢再深思,决定不给自己徒增烦恼。

等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我本想洗个澡就直接睡觉。身体却开始发烫,意识也混沌起来,手早大脑一步往身下抓,性器早就直挺挺地抬头。

这段日子过得太舒服,我差点把不定时发作的性瘾忘在脑后。握着性器却怎么也射不出来,我想起徐宋扬的眼睛,想起他身上的气味,呼吸更加灼热了,无处释放的欲望却让我眼眶发酸。

我从床下的抽屉里翻出情趣玩具,一个手抖润滑液就洒到大腿上,我咬着嘴唇把按摩棒往后穴里塞,大张着腿的样子像廉价的娼妓,每一寸皮肤都抓心挠肺地痒,开到最大的按摩棒抵着前列腺不停震动,呻吟一出口就带着哭腔。

幻想着徐宋扬正拥抱着我,狼狈至极地高潮,发作的瘾头却没法草草了事,我听见难堪的水声,随着按摩棒被内壁挤出又吞进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响。

我最讨厌被没有温度的玩具操射,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恶心透了,可没有一次却不是哽咽着接受无法停止的快感。眼泪和欲望一样没法止住,我好想那天的梦成真,悄无声息地死去也比为欲望痛苦来得好。

我想我眼花了,徐宋扬站在门口,杯子里的水在晃荡——哦,我忘记把门反锁了。

终于要被发现了吗?

“徐宋扬,”我小声喊他的名字,“救救我,求你。”

他在床边坐下,扫过我丢了一床的东西,冷着脸又一遍问我:“宋语洲,你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

“……我有性瘾,三年了。”在让人窒息的沉默里,我用尽全部的力气开口。

我到底还是朝他撕开那道鲜血淋漓的伤疤,太痛了,每一个轻描淡写的陈述句都像是一刀刀砍在身上,麻木后只剩下钝痛。呼吸是错误,存在是错误,爱是肮脏的——我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对不起,求他不要把我丢下,抓着他衣角的样子一定很贱。

可是徐宋扬轻轻地抱住我,让我别哭了。

朦胧视线里我搂住他的腰,眼泪落在他衣领上,“哥,我爱你…我爱你。”

“乖,”他拿过纸巾帮我擦脸,却对我的真心话充耳不闻,“明天哥带你去医院。”

医院只会说这是心理问题导致的性瘾,根治的方法是自己走出来。徐宋扬,你为什么还在装傻。

“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爱你,是想要和你接吻的爱。”

“宋语洲,”他推开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我,“你只是把亲情和爱情弄混淆了——没关系,听哥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至于连这点感情都分不清,”我朝着他喊,“你到底在骗自己什么,我们压根就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到底有什么错?可以是周鸣默,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你就给我一个答案,就几个字,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让我彻底死心……”

书上说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的期限是三个月,可是哥哥,我爱了你三年,你怎么舍得用一句小孩子不懂事来否定这一切。

他还是不说话,原来就连宣判死刑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我把水杯摔在地上,徐宋扬却不躲开,小腿被划开一道,看见血流出来的第一秒我下意识想要道歉,他只是蹲下身替我收拾碎片。

“我和周鸣默在一起了。”徐宋扬说。

“行,我知道了。”

从明天起,彻底放弃对你的一切妄想,收起每一句越界的话。

谢谢你让我痴心妄想了三年。

外面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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