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陆厉行比席振彦、简名更能地体会到祁奕的深不可测。
更兼之对方并不是多好的脾性。
这点陆厉行很清楚,他因身体问题对别人的情绪较为敏感。
也正因如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来到这里就没想过活着出去,遗书已经躺在他的邮箱里。
经历过一次死亡,陆厉行对死亡畏惧更甚从前,所以他坐在这里情绪并不如表现出来的从容镇定。祁奕当然也能感知到,就是这样他才觉出乎意料。
或许从前不能,现在的祁奕却能感同身受,他也是经历过死亡过来的,甚至留下了畏高后遗症。
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原则?原则能当饭吃吗?
但就是这么一个生命短暂的人类意志力,却超越了他这个活了不知岁月的虚空生物。
人类,卑微渺小、又奇怪的种族。
这也是祁奕第一次正视眼前的人,如同神初次俯身看了一眼地上的蚂蚁。
少年手撑着下颔,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看着那张昳丽的脸,陆厉行心情忽然沉静下来。
须臾,少年渐渐凑近,陆厉行尽量放松肢体,他的下颔被抬起来,沁凉柔软的指腹在他的喉结处摩挲,清浅甜腻的气息充斥着感官,他感觉耳根被呵了一口气,“放心,不痛的。”说这话时,祁奕将他困在自己和椅背之间,两人气息相融。
陆厉行正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脑海里霎时间一片空白,仿佛回到了病房两人初遇,无形场域控制住他的身体,他不由屏住呼吸阖上眼,紧接着唇上一软,他不敢置信地霍然睁眼,上颔被探进来的湿软甜腻的舌灵活地刮搔了一下。
陆厉行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才是主食,”祁奕松开手,在对方惊愕意外的注视下直起身,“呵”他挑眉轻笑一声,打开陆厉行的手机递还给他,“定时邮件取消。”
祁奕右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还能活很久。”
说罢,抄兜毫不迟疑地走出包厢。
倒不是祁奕心怀钦佩进而大发善心,他只是忽然想起佟辞乐放的豪言壮语和那个稀奇古怪的系统,想看看陆厉行会不会如佟辞乐所愿,他所谓的骨脊又能坚持多久?
过了许久,陆厉行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后知后觉自己活了下来,却非但没有顾上欣喜,反而摸着唇陷入了另一重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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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由于场地需要,扶风片场拍摄地点由横店转移到市郊,车途接近四个多钟头,抵达后,剧组统一入住当地宾馆,虽然许杰本人还在外省陪魏文爵,但他考虑相当周到,惟恐当地宾馆条件有限,还刻意安排人准备了一套祁奕惯用的家具、用品,雇了搬运公司的车让人把东西拉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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