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艰难跟上,因着悬殊的身高差,两人紧贴的手背令她的活动十分不便,永远只能高高吊着一只手。
夜路漫漫,山路难行。
没多久,就轮到有夜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了。
相较有夜先前帮助对方的狼狈,阿诺德不过气定神闲地翻过两人因镣铐而紧贴的手背,握住她的手掌借了一个巧力就令有夜稳稳站好。
“谢谢。”
有夜开口致谢,阿诺德现在看不见,她不能简单地颔首致谢。
他们又被锁链拉着继续向前,可被握住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阿诺德抿着唇角,拉过有夜的手,拢在掌心。
两人的距离越发近了,原本只能别扭吊着手臂的有夜因着手牵手的姿势,自然地将手腕调整到一个颇为舒适的角度,她动了动手指,抬眼去看阿诺德,却只看见对方俊朗的下颌。
干燥温暖的手掌松松裹住她时,仿佛于这漆黑寒冷的裂谷中燃起熊熊篝火,巨大安心感瞬间包裹全身,令有夜后知后觉地开始发困。
神经过度紧绷后的强烈后遗症让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无自觉地越发靠向一旁的阿诺德,自然回握住对方的手。
有夜觉得与其一直分神注意对方何时会摔倒,还不如这样干脆牵着走来得省事。
阿诺德身上裹挟的淡淡衫木香与清丽的山茶气息相性极佳,取自树木花叶的自然和谐之气进一步抚慰紧绷过度的精神,也直接掩盖了自她靠近后对方霎时紧绷的身躯。
不多时,众人便踩进一个早已绘制好的巨大传送阵,强烈白光席卷吞噬一切。
有夜的视野快速旋转,最后定格于高耸而朴素的圣堂,与教廷内处处奢华的装饰不同,此处的圣堂基于本色,古朴而雅致。
月色透过花窗玻璃于暗色大理石的地面上绘出大朵大朵的鲜红蔷薇,可还没等有夜细细欣赏,绚丽蔷薇就被乌云无情掩盖,圣堂也因此陷入昏暗。
可四周的烛火却忽然一齐燃起,摇曳烛光中,有夜看见花窗下的阴影骤然升起,化作比暗夜更沉的竖领斗篷。
斗篷主人拥有一张宛若塞壬水妖般的昳丽面容,不分性别的艳丽之美极具冲击性,只一眼便令人再难忘记。璀璨金发下藏着的妖冶血瞳宛如完美切割的名贵宝石,美丽却冰冷,扣在唇畔的獠牙尖端则丝毫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意思,直晃晃地闪着寒光。
“父亲,您怎么会在这儿?”
路德维希惊讶上前,惶恐地单膝跪地。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装饰手杖敲击大理石的规律声响却直接搅乱他的思绪。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简直胡闹!”
费诺亲王面色微怒,双手撑握手杖的姿态裹挟强烈威压,令路德维希只能垂下脑袋,完全不敢发声。
随后亲王那双血色瞳仁慢慢地锁定有夜。
他用拇指摩·挲着手杖上方的蛇·头装饰,幅度极小地惋惜摇头,微哑嗓音犹如低低鸣奏的提琴。
“…处理掉。”
伴随着这明显的指令,他身上的斗篷立刻飞速上升化作无数蝙蝠,张牙舞爪地一齐冲向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