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不同的。
鹿茗把头一歪,歪在了樊篱的肩膀上。
樊篱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拖着鹿茗的头调整了一个让鹿茗更舒服的姿势。
看第二部 电影的时候,鹿茗眼皮子黏糊的厉害,他生扯硬扯最后扯不开还是睡着了。
樊篱发现鹿茗睡着了之后便把电影关了,将人抱起放在了沙发上躺平,盖上毛毯,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而他自己则只拿了一个坐垫坐在了沙发前,静静地注视着鹿茗。
之前樊篱总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一块是空白的,而无论他做什么,都没能填上它。
半年前他发觉自己对创作的激情也下降了,于是事实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创作新的作品了。
他的作品里嬉笑怒骂人生百态,但他的人生却如一潭死水,书里越精彩,书外越贫瘠,这样的状态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若是有一天灵感彻底枯竭了,或许他又该换一份工作了。
而鹿茗的出现,让他如死水般的精神世界泛起了涟漪,卷起了波浪,重新鲜活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难以想象,只是一个人的出现便能带给他这样大的变化,这是最资深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带给他的。
他从前不爱写情爱故事,因为他认为所有相爱的理由都不大有说服力,现在他才发现,爱情的确不需要什么太有说服力的理由。
他突然想创作一个和爱情有关的故事了。
第一天他们是在看电影加睡觉里度过,第二天鹿茗恢复精神了,和樊篱去玩儿了密室逃脱,剧本杀,狼人杀,卡丁车。
第三天,鹿茗和樊篱打算去参加庙会。
s市的祖庙庙会挺有名气的,办得有模有样,有很多有趣的表演,也有很多特色小吃。
鹿茗因为直播,在家里要闷得发霉了,这次便是哪儿热闹往哪儿扎,樊篱喜静,却始终亦步亦趋的跟着,没有半点不耐烦和不愿。
两人从一个看戏的场子里出来,找了个路边摊喝糖水。
原本是寒冬腊月,但是大概是因为走的路多,人多,鹿茗今天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冷。
他看向对面的樊篱:“你是不是很少来这样的地方玩儿?”
樊篱一看就是个安静的性子,大概是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的。
樊篱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能拘谨的缩着,但哪怕是在路边摊,他的背也打得直直的,像一只白天鹅。
他原本正低头认真的吃着东西,闻抬头看向鹿茗,点了点头:“我喜欢独来独往,来这种热闹的地方会很奇怪。”
“我有陪着就不奇怪了。”鹿茗看着樊篱笑弯了眼睛:“人是群居动物嘛,还是要有点烟火气比较好。”
“不过不喜欢的话,偶尔出来沾沾烟火气就行了。”
背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鹿茗的笑容看起来像朵向日葵,明媚灿烂,樊篱也跟着舒展了眉眼:“好。”
两人吃完糖水喝小吃便打算往回走了,在回去的路上,鹿茗看到一个算卦的摊位觉得有几分意思,便拉着樊篱走了过去。
樊篱意外:“你信这个?”
鹿茗是个相当摩登的新世纪青年,看起来像是对封建迷信十分嗤之以鼻的那种人。
鹿茗道:“好的信,不好的不信。”
他以前的确是不信这些的,可是他经历了穿越,重生,便觉得,玄学的东西未必完全不可信。
而且就如他所说,好的信,不好的不信,图一个乐子罢了。
不管怎样,鹿茗还是和那遮了半只眼睛的算命先生打了招呼:“你好,这个怎么算的啊?”
算命先生看着年纪也不算很大,三四十岁的模样,表情非常严肃,衬得他本就长得严肃的脸看起来更是威严吓人。
大概也正是这个样貌太劝退,导致别的摊位上客人络绎不绝,他这里却只有鹿茗上前询问。
他待鹿茗这唯一的客人还是十分客气的,大致的给鹿茗介绍了几种算的方式。
给生辰八字算得精准仔细些,或者是摇签筒,算一算近期的运势。
鹿茗想了想,选了后者,因为他不知道该说原身的八字,还是该说他上辈子的八字。
鹿茗按照算命先生教的方法摇了摇签筒,最后掉落出来两支签。
“是不是摇多了一支?”鹿茗记得对方说只需要摇出一支签便可。
“没事,我先看看。”
算命先生捡起了鹿茗的两支签一看,鹿茗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算命先生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
其实的确是这样,算命先生有点纠结,他要不要实话实说呢。
说实话,有时候非但拿不到钱,可能还得挨顿臭骂。
鹿茗看他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便提前扫码把钱转了过去。
算命先生见此,才像是做下了决定,提出再给鹿茗看一下手相,折腾了有十分钟的样子才开始解签。
樊篱在一旁看着,着实有些担心鹿茗遇上了骗子,不过他也并未劝阻鹿茗,总归被骗也骗不了几个钱,就当是买来几句好听的话听听。
不想,算命先生嘴里没一句好话:“这位先生,从你的卦象上来看,你近期必有一场大劫……”
樊篱听着算命先生左一句大劫,右一句血光之灾,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