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襄君嗤鼻,边搭锁门边怨瞋:“不好好养着,批看这些做什么,御前少了你都会死不成。”
黎至当即搁笔,从榻边案头钩壶给她倾盏茶。
许襄君合好门回身瞧见,几步过来要抢夺动作,黎至适时哼声疼。她惊着搁下手,怕自己失了轻重伤他。
黎至得逞样煦眸敛笑,她蹙额又顺软眉目,拂裙坐在榻上他一早留好的位置上,静静看着他将这盏茶递来。
抬臂明明牵动了肩背,可他丝毫不见多少痛感。
她捧着茶蹙眉,心下知道怎么回事,却泯然强摁住自己震荡不已的心绪。
黎至服药强撑在她眼前。
......
许襄君满眼是他,数日想念惊忧在此刻拥堵,不知那一缕先吐,身上气息快慢不一,好一阵折腾人。
瞧她平日冷静处置,此时对自己却罔知所措。
黎至润目,携过她右腕:“今日摔的?不过尔响竟肿这么厉害,你疼不疼。”
说着伸手吃力往凭几后探。
“你背上还疼吗。”这话轻又小心翼翼,仿佛声音重些都会惊到他的伤似的。
黎至断下动作,掉转头钩缠她指尖:“要不看看?你为此而来,想是看不到不会罢休。”
他少有的主动,瞥眼她浮肿腕子松手,将衣襟系带轻轻递过去。
这截衣带搭在他掌心、她眼下,许襄君左手握紧盏子,心思愈发繁乱,目下这段衣带不敢贸然伸手。
他笑笑:“不敢看?”
往日她不是这样。
“今日在立政殿闹这么一通不就是想来瞧我么,这样静|坐着替我惶恐疼着也不必。”
许襄君到此时身上才敢细颤,眼眶霎那晕红。
嗓子呜呜咽咽碎了他满耳心疼。
黎至缓言:“那日顾贵嫔来得及时,我并未去衣......你不必替我共情这些苦难,我是明知自选的,虽受了杖可是值得。”
听到这她肩脊僵滞,神色惊惶心折。
手上茶水一荡,波纹潋滟开,如同她的惶恐难过,一波联一波。
“你差遣人反复细问那日枝节不都清楚了么,今日为何来了却又这副样子。”
黎至松下握着衣带的手,也有些无措:“玉铃碎了便碎了,改日我再刻一枚给你。”
只是出自他手上的物件经由陛下赏赐,许襄君能光明正大宫内佩戴在身上也不易,要讨个合适的局才能到她手上。
黎至一如既往煦煦,他总是背负许多作无事样顺哄着她,她也不想戳穿让彼此难得时间流逝。
许襄君定定心神,掀眼看他:“李嬷嬷说你在宫内暗桩密结,无所不窥竟是真的,你好生厉害,竟然让陛下都允了你这种行径。”
拍打掌札子:“所以你是死不了便要一直这般劳苦?”言中多戾气、怪责。
见她神色活络起来,黎至莞尔、温目:“养着不动无趣,我便是不看这些,也要为殿下多注解些书,怕日后他坏了你的精心教导。”
想到夏辰安那双与夏明勤几近一般无二的眸子,许襄君几分犯怵,抬手倾了这盏茶,试图压一压心口不适。
他接过手,将空盏扫放置一旁。
撑了把手肘,脊梁疼痛刮骨,眉心促紧,扼出一口浊气。
缓喘了两口从札子旁摸出瓶药:“我手底下的人说殡宫闹起来,便知你要来。协理六宫之权将你固在人前不得空闲,这几日怕是不好受。”
他吃力撑起身子,牵扯到痛楚,人塌肩佝偻得比较狠,又两口气,瓷着张没有血色的脸拔了药瓶盖子。
“你来之前我教人备下的。”
药油润在指尖,抬臂握住她右腕,细细上药。
腕子刺疼入骨,许襄君神色不动,只浅浅曳眉:“我来院子没人就知是你支走的,晓得我要来,给我留门备药,那通天的黎常侍还给我备了什么?我不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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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来这一场,这些不够。”
这人无恙已是很好,留门、备药这些更令她愉悦。
许襄君莞尔牵唇:“这几日我好难熬,不能来见你,不敢过度打听你消息。白衡、盛松还在将养,我手边无人。”
“你要人做什么。”黎至犀辟点出要害问。
问得轻,动作也在继续,许襄君却一时哑嗓。
她借着烛火凝他一身孱弱不好,咬牙:“你说我要人做什么。你既以身入局这么多年,次次胜人胜天半子。今日我是要再行一遭险,你可会让我去。”
黎至上好药,自如从她袖中摸出方帕子,给她裹起来。
现下入秋入寒,关节受伤不好好养,日后容易骨缝钻寒,难断根,逢风雨寒雪天便会难过。不想她留下病,包裹得便十分细致。
“今日你已然挑起两位殿下直面,推了把祸因,是要我往朝廷种再丢把火?眼下国丧,切莫轻举妄动。”
他捧放好许襄君右手,微微抬眸,只见她眼底色戾,便知晓她又性急起来。
“再等不及也要过了国丧。”轻轻握住许襄君手,“都这么多年了,你再......”等等。
话突然刺嗓,他不自觉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