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权盛,明面上她越避嫌。
不止她,整个上宸宫都要避之不及。
这宫里谁都能在黎至面前光明正大说上两句,唯独她不行。黎至从她手上走向御前,且她有晋王,这等攀交被人发现必是不小风波。
席嬷嬷隔窗也听了那些话,瞧着许襄君现下心绪不稳,拥堵在喉的话暂时咽回去。
只是肩胛无意识地打着颤。
他们说的是黎至?是她曾经见过、这些时日见过的人?
自小八礼六艺四仪浸染、无数书卷喂养长成的人,怎么有朝一日会成他人口中这等恶名?
“嬷嬷,去备些点心清酒,预下半桌宵食。”帐下声音冷静清淡。
“今夜陛下来,你,你如何应对。”席嬷嬷忍无可忍还是将心尖头的话问出来,掐紧掌心。
“我移脉的金针未取,佘御医定会将我身子未愈之事告知明白。不用侍寝,那些虚与委蛇之事该如何应付便如何应付。”
字字冷静无情,全然不同一年前听闻侍奉时那样哭怨。
席嬷嬷心尖一疼,这种长成她并不希望看见。她红了眼眶,喉头挤出几声呜咽。
许襄君打帘歪头:“嬷嬷难过什么,本宫是陛下新晋的宸妃,今日册礼结束本就该来看我。他今个若是不来,明日才叫难堪。”
倏尔她深吸口气,“就希望他别跟来。”
来看什么,看他们‘夫妻’逗子成乐么,许襄君想想这画面便翻胃,虚了眸深深吐口浊气。
席嬷嬷知道说的谁,漠然缄口不言,转身出去吩咐白衡方才要备下的事,顺便把晋王抱来,让他分点帝心。
许襄君照往日那般逗弄,希望同辰安能熟些、再熟些。
夏明勤摆驾来,越瞧许襄君心越痒,之后忍得牙痒,还不如不来。
她津甜笑着哄着襁褓孩子,让辰安叫‘父皇’、种种举止言话都十分醉人。
她并未因生产后衰色,反倒比之往日更瑰姿艳逸、香娇玉嫩嵌进了她一姿一容,无比勾魂。
夏明勤将许襄君从摇篮旁一手拽进怀里,握紧她颈后俯低亲在她下颚上。
气喘愈盛地吐:“佘御医说你孕中大病身子落了虚症,加之生产环境不好亏了气血,还要调理数月。”
他紧紧握住许襄君腰肢,沿着往下吻:“襄君觉得身子如何,能侍寝吗。”
许襄君心口胀涩、厉色一翻,伸手握住他下颚,试图止住夏明勤动作,可她根本违拗不住夏明勤的每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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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堪堪说:“不能,佘御医说那碗凉汤让臣妾身子伤得厉害,不好好调理会......”
凉汤让夏明勤清醒一分,眸子从她下颚划过,对上许襄君此刻晕红潋滟眸子,他重重垂头,张口咬住许襄君嗓子,钩舌划过肌肤。
“朕想要你。”
“......”许襄君浑身犯麻,一阵恶心顶住胸肺口。
人半僵,思绪却愈发清晰,一双眸子澄澈至净。
适时辰安哭起来,许襄君如蒙大赦狠手推拒:“那臣妾把辰安送给乳母便来......”
“侍寝。”
这话一落,夏明勤当即住手,伸手用指腹蹭擦她细长颈子,笑道:“那去吧。”
许襄君指尖触触颈,一阵恶感,抿唇:“陛下可是又要留印记?那臣妾可不同你亮盏。”
夏明勤虚眸瞧她身段,畅笑两声:“随你。”
许襄君抱着孩子,款步出门后让白衡先进去灭盏,留下不远不近的一盏即可。
白衡不问因由,蹑手蹑脚进去熄灯。
等她安顿好辰安,席嬷嬷在廊下拉住她:“陛下为何还未摆驾离去?”
许襄君镇定道:“他要本宫侍寝。”
嬷嬷手一僵。
难怪院中人散开大半,那是不能听这等墙根的。
她指节死死抓住许襄君,借廊下灯笼瞧见她颈上微末红痕,猝然一惊。
盛松走近,从身后拉出位女子,压声:“这是石灵。”
话下已是将生死抛开。
席嬷嬷瞧见这位姑娘面容,目光不受控得在她与许襄君脸上来回。
骤然一惊,死死掩住自己口几近哑声:“你们......你们又要欺君。”
一堵墙内是天下至尊,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经过,登时吓得两腿一软惊坐在地上。
许襄君没空管嬷嬷惊惧,一把握住石灵的手:“他可有教过你该如何做!”
石灵颤了颤手:“奴婢学过,会做。”
她张张嘴,顿了顿扯出话:“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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