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松不解:“大雪几日了,院中此刻驾大锅根本少不开水,怎么用。”
“这几个月惜薪司送来的是灶炭,燃起来全是烟,端到娘娘屋里岂不是呛人。”
耳边是噼啪薪火炸响。
许襄君抿笑,一番娇俏却寒人:“水开不开、用不用的上无所谓,这些东西都是给人看的。”
她指着盛松身前火炉:“事情做好不是功,看见才是功。”
“灶炭呛人也无所谓,陛下看见知道本宫吃住简陋,日子艰辛心生怜惜愧意就够了。”
“今夜我们各领个的功劳。”
许襄君走到门前撑开伞挡住风:“且辛苦你了,等着赏吧。”说着踏出门回住处。
盛松瞧着她娇娜背影惊了一身寒,跪下朝她叩头:“奴才谢谢娘娘赏。”
许襄君刚进门就听见盛松大拍宫门,叫嚷‘娘娘要生了’,喝声求着门前侍卫去立政殿上禀皇后娘娘。
此时平珠才叫出了今夜第一声。
平珠哭叫声中是盛松更用力的请求。
锁殿守门的侍卫们被声音惊醒,面面相觑慌作一团,却无人擅离职守去传人。
他们不是不动,是不敢第一个动。
阖宫上下除了陛下一人盼着皇嗣,其它人......这不好动。
盛松见无人敢动,高喝厉声:“这几日御前送的膳,大好年节,今夜若上辰宫出半个好歹,咱们都不过去明日。”
他将自己与那些侍卫性命齐整绑一块儿,倒让那些人侧耳倾听起来。
盛松适时再半软声气好求:“今儿上辰宫大喜你们也沾着喜,娘娘与皇子会感念你们尽心。奴才没脸,求诸个儿给条明路,咱们一道得赏。”
板子甜枣一股脑全给了,盛松直接选择直接抛出去。
屋外烦嚣,许襄君顾不上听。
信步在屋内燃几盏灯,顺手将黎至烧的四个火笼子灭了。
黎至忙完,带着一身松雪进屋,却被亮堂堂屋子冻了个冷噤。
他蹙额几步阔到床前,许襄君在棉被中惺忪着眼皮,额角冷汗湿了鬓发:“忙完了?李嬷嬷才走,你们遇上没?”
黎至抿紧唇,紧盯她狼狈疲弱神色、与凌乱松散的衣领。
他俯身握住许襄君手腕:“不是说让我来施针吗?”黎至指尖浸润着凉意。
怯缩时许襄君惨白额角抵住他的手,缱绻厮.磨,娇滴滴轻哼:“怕你心疼误了时辰。”
声气已然微弱无力。
话她没说,黎至不会下这么狠的针。
一会儿她的脉象该是夏明勤派请御医,那是一丝假都掺不得的脉案。
黎至掐眸,喉头凝噎,心疼道:“火笼子灭这么早做什么,不怕受寒?”
拇指轻蹭她鬓角,几缕细丝缠住手,钩得心折。
许襄君衔住他指腹,哄道:“都准备好了,去看看孩子何时送来,该是时辰了。”
他迷障般一浑,抵指按住许襄君舌尖,秽浊着眸子看她:“孩子辰时出生,还有一刻。”
许襄君深吸口气,孩子出生时辰也要控在掌心吗。
辰属龙,何必将这孩子细究至此......
黎至指尖玩闹似地抵着她舌尖打圈,此刻哑声低沉得要命,附带诳惑:“最后一次,皇子还是赌?”
他在声音中试图蛊惑许襄君左右她的选择。
黎至哀婉道:“我实在不想看你一辈子任人左右。”每个字都惨兮兮的诚挚。
许襄君咬住指腹,缓缓用舌尖将其抵出去。
趴在枕上斜瞧他:“你做得那些我就算‘生出’儿子难道不被左右?呸。你将我家与外祖亲族远调明降,我兄弟叔伯表侄们知道是你吗?早晚打断你的腿。”
她支手撑着头,一身慵倦,散着腔:“你还在帮皇后促立国本之事,我这‘儿子’生出来才没趣,上头是太子跟绪王压着,他能有什么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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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黎至瞧她媚眼如丝钩人模样,低笑:“立国本那是帝心,有秦贵妃与绪王不甘,自有杀向大皇子的时候。现在立了太子,才能使她们两虎相争,让他们有错不能悔。”
“你以后日日带着小朋友玩就是了,他要什么出息,你们要称心快意才好。”
“十年,我必能废了他,今日立他又何妨。”
“你知我为何远调明降他们,就不多做解释了,我并无害你家人之意。你宫内无争心,朝堂无一战之力,皇后不会如何你,这样才好。”
讲到这里,黎至求问:“所以你应我吗?那孩子我还还备着。只有皇子你才能真正的掌握自己性命,你才有那个位置。”
“公主真的不能,她除了给你陪伴,什么也给不了你。”
看来黎至是连江山易主也无所谓了。
许襄君钩住他湿漉漉指节,狠狠说:“不应,我们靠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