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样的。”陈洁嘟囔了两句,又问,“第二学位报了吗?”
“嗯。”周逸说,“报的中文。”
“以前倒没发现你喜欢文学。”陈洁说,“这东西累人知道吧。”
周逸没说话,默默地洗着菜。没过一会儿周北岷下班回家了,周逸将菜一样一样摆好,等着周北岷先坐在饭桌前才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到的家?”周北岷问。
“刚到一会儿。”周逸低着头说。
“我记得你们宿舍没我们青城的。”周北岷夹了口菜吃着,“一个人坐的车?”
周逸“嗯”了一声,再没人说话。
周北岷吃饭很快,吃完便坐去客厅看电视去了。周逸跟在陈洁后头收拾碗筷,陈洁一边洗一边看她。
“没事儿多和你爸说说话。”陈洁说,“别老钻房子里。”
周逸看了一眼洗手台上的窗户,天黑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有些心累,“爸一回家就看体育频道。”
陈洁睨她一眼:“把水果端出去。”
周逸接过果盘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走去了客厅。周北岷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球赛,足球讲解员抑扬顿挫的解说让屋子里热闹起来。
“爸。”周逸将果盘放在茶几上,“吃橘子。”
周北岷应声拿过一个开始剥起来。
周逸在一边如坐针毡,她看着电视屏幕里那一个个奔跑的外国人,忽然想起何东生发的有关足球的说说。
“爸。”她问周北岷,“一场足球赛多久啊?”
“正常来算两个半场各四十五分钟,中场休息十五分钟。”周北岷回头看她一眼,“有时候需要补时或者加时赛。”
周北岷又说了一堆淘汰赛和裁判规则。
周逸听得似懂非懂,一直点头“嗯”。电视上忽然喊叫起来,讲解员语速快到她都听不清。
“怎么了?”她问。
“巴西越位了。”周北岷遗憾的拍了一下膝盖,“就差一点。”
周逸郑重的吐出一口气,从周北岷身后经过回了自己房间。她从里面将门关上,找了本李碧华的小说看。
晚上吕游打电话给她诉苦。
“硬座太难受了周逸。”吕游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我觉得腰都快断了。”
周逸心疼:“你干吗不买卧铺?”
“这不想体验下生活吗。”吕游说,“我现在后悔了。”
周逸笑:“活该你。”
“我明天六点半到青城。”吕游说,“你来接我。”
周逸惊呼:“这么早?”
“废话。”吕游说,“十二个小时啊姐姐都快累死冻死了你记得买好早餐等我。”
吕游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周逸却在头疼怎么和陈洁说这事儿。等到周北岷一场球赛看完的时候,她从房间走了出去。
“妈。”周逸靠着玄关处的鞋柜,探头看了眼沙发上的陈洁,“我明早要出趟门。”
陈洁的眉头一皱:“干吗去?”
“吕游明天从北京回来。”周逸说,“想让我去接她。”
“几点?”
“我可能五点多就得出门。”
“那会儿天还黑着呢。”陈洁说,“你一个人去我能放心吗。”
“外头灯亮着呢车又多能有什么事儿。”
后来周逸还是妥协了,陈洁去她家楼上的钟老太家叫了人家孙子陪她一起出门。于是第二天周逸五点半醒来收拾好出门的时候,钟云已经等在她家门口了。
周逸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虽说在一个小区却也不是常常见面,大人们的关系好却不代表下一代有共同话题,更何况钟云还高她两级。
“走吧。”钟云说。
到小区门口钟云叫了一辆计程车,路上大都是他在找话说。无非是问几句她的大学生活,有必要的时候提上几个建设性的意见。
清早的街道一点不堵,十分钟就到车站。
周逸跑去街边的小摊买了一屉小笼包和热可乐,但都是钟云掏的钱。然后两个人站在出站口等吕游,风钻进她的棉绒帽子冻得她直打喷嚏。
“这边是风口。”钟云对她说,“我们站那边去吧。”
周逸:“一会儿我们找不到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