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从北桐回来,宁王爷的人生少了一些东西,却又多了一些什么,他发现不了,也并不觉难受,便顺其自然。
武状元考试的时候,殷仇有来信,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豪气无比,满满写了十几页,写他如今已不再千龙县,去了另一个地方镇压匈奴,让男人莫要挂念。字字句句没有提到任何惹人遐想或引人怀疑的事情,也没有那些大逆不道,荒唐至极的话语。
男人只从那一字一句中看到殷仇将自己每天干了些什么详细的记录下来,还透露自己救下的两只小动物被他放生去往了东边。
说自己大概又长高了多少,说自己学会了胡人的乐器,说自己这次失约了,他很抱歉。
失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宁王爷知晓现在殷仇顶多在军中算个猛将,却没有太大的权利,很多东西都是要慢慢积累的,就像是声望与人心。
他一点都不急,甚至希望那天少年忘记这些东西,这些当时荒唐之下定下的约定,可奈何少年记的清清楚楚,还诚恳的道歉,这叫宁王爷只能安慰对方,说:“无事,三年后再考便是。”
三年一次的科举和三年一次的武状元选举,是尹朝最大也是最受瞩目的事情。
而考试完了之后天气便渐渐转凉,待到东明城内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花灯节也到了。
皇宫内定是热闹非凡的,可是宁王爷去吃过皇帝举办的家宴后就带着小世子回了王府,在回府的路上一边给小世子指着外面接到大大小小的花灯拷问小世子是否知晓那些都是什么,一边念些应景的诗句,倒闭皇宫那些让人拘谨的气氛好上太多。
宁崇云几乎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宁竟瑶,总觉得那些普普通通的句子,经过男人这唇瓣念出来,顷刻间便‘身价百倍’了似的,让他喜爱的无法表达。
到了王府门口,宁崇云却是怨这从晃动到王府飞路太短,慢腾腾的下了车,对着快要进府中的男人欲言又止。
“怎么?”宁王爷其实并不像小世子想的那样对宁崇云不冷不淡,只不过男人不怎么表达,心里惦记着,做的多,说的少,府中门客又众多,心思也散去的多,才会给小世子造成那些假象,实际,宁王爷对自己唯一的孩子是很在乎的。
只不过每个人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同,宁王爷给小世子的不多不少,他觉得刚刚好,可是宁崇云却总觉得不够,不知从何而起,总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
“我……”小世子板着脸,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在万家灯火的烛光里愈发好看,踯躅着,说,“爹爹,我们……再……再……”
“想再看看灯会?”宁竟瑶了然。
“……嗯。”宁崇云很少对男人提出什么要求,总是一个人默默的跟在男人身后,这次好不容易有个要求,说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煞是可爱。
宁王爷看了看王府里也热热闹闹的模样,想必管家会好好招待自己的门客,于是想着晚些回去也无妨,便让身边跟着的仆从先回去,自己带着小世子在街上随便看看。
明面上的侍从都离开了,暗卫却是没有的。宁王爷自然是挥不走那些人的,不过既然看不见,也就无视他们了。
王府外面的那条街总是最热闹的一条街,马路再宽阔,人潮也早早将道路变的拥挤,吆喝声,情侣笑语声,才子佳人猜灯谜声,杂乱的交错着,巨大的龙灯盘绕在星月桥上,无数的花灯顺水流走,每个人花花绿绿面具下的脸上都带着笑意,饶是最寂寞的人,大概也会被这氛围感染,微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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