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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毒钩就是罪。
沈棠安在树下站了会儿,抬头没找着落脚点。还没有下步动作就被匆匆赶来的管家以死相逼拦下了,他叹口气没等管家再劝就回房去了。
易初远像是见不得他在家里有点消遣乐子似的,他小气到连沈棠安这点活动量也不允许。
他刚回到卧室,易初远就来敲门了。沈棠安不想回答他,在床上打滚把自己塞进了被子装听不见。屋外敲了两下就停了,易初远这次没直接开门进来只在门外加大了音量说:“外面有人找你。”
沈棠安想想自己现在根本没什么还在联系的朋友,于是拖长了音调回:“让他回去吧,我不想见。”
“好的,那我打发他回去了。”易初远的反应那么平淡,好像来看沈棠安的根本不是什么一般人,以至于沈棠安在日后很多时间都在思考,思考那是不是他下的另外一个套。
那天来找沈棠安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朋友,而是他一生为数不多的挚友何骆。可是沈棠安在那天没能出去见他,也失去了自己本来能争取到逃离的机会。
可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博赛场,没人能一直赌对。沈棠安一直在二选一的抉择里徘徊,在他深思熟虑选择的每条路上其实都是满地疮痍,好不容易走到尽头了发现前面只有忘不见底的悬崖。
他拼命的跑,却总被重新拽回谷底,好像他生来就和好运无缘。
晚上易初远出门了,沈棠安还在床边看那只鸟。他这几天其实已经了解清楚了那几只鸟的生活习性,较大的银灰色翅膀的应该是家里爸爸的角色,另外一只比较小巧的白色翅膀的就在家里一直等着外出的那只回来投喂自己和宝宝。
两只鸟偶尔也会一起出去觅食,晚上通常是一前一后的回来。喂养完幼鸟之后,他们就依偎在一起取暖,互相给对方理顺羽毛。
沈棠安其实很少看见过什么家庭温馨的场面,小时候刚到易家的时候易惟眠不怎么搭理他,沈国盛卸下了刚接到他时的热情伪装,整日对这些事情冷眼相待。
家,不是港湾,对于他来说更像全方面针对自己的处刑场。
以前这个处刑场的刽子手是易惟眠,是禾霈,是沈国盛,现在这些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他以为以前受过的那些伤痛会随着时间被掩埋、忘记,然而这个刑场还是存在,只是刽子手换成了他的亲弟弟。
不知不觉在窗边看了许久,那两只鸟扑腾了一下翅膀,把头埋进了翅膀。
于是沈棠安也收回视线,转身上床了。不一会儿,他听见了隔壁淋浴的声音,是易初远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段时间易初远出去应酬的频率高的吓人。
沈棠安好歹也是沈氏的前ceo,对整个公司的运作还是很清楚的,易初远应酬的频率不正常,但是他不想问,也没理由问。
他更多的其实是怀疑易初远外面有别的情人。
毕竟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没人规定他为了一段畸形性爱关系还得守身如玉,沈棠安也没资格去要求他。
易初远今晚没再过来,沈棠安白日惯常睡很长时间。这会儿躺在床上,数绵羊也没管用了,他下床喝了口水,想了想又鬼使神差的下楼溜到了厨房。
他没进过几次厨房,所以一直没发现这里的空间其实很大,隔间的烘培房甚至有个没封的窗子。
他搬了把椅子颤颤巍巍的站了上去,用力的推开了窗子,发现从这里出去对面就是大路。外面清冷的月色洒在他脸上,他颤抖着手探出去感受到了晚风吹过指尖的凉意。
原来是真的,真正的不受人约束自由就在面前。他深呼口气拼命抑制砰砰直跳的心脏,重新关上了窗。
只要,只要在这里单独呆一两个小时,打开这扇窗出了院子,就可以逃离这里了。就这一瞬间,他好像闻见了院子里玫瑰花的清甜,连空气跳动的分子上都写满了自由。
出去要先找到何骆,然后补办自己的身份证件。要远走高飞,彻底的离开易初远这个不讲理的疯子。他冷静的思考着,慢慢把椅子搬回了原处。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太强了,可行到让已经被囚禁半年,失去了大半判断力的沈棠安傻傻上当。此时的沈棠安已经完全被自由的吸引冲昏了头脑,他想到自己从来不进厨房,所以易初远忽略这个是很正常的,他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上楼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眼易初远的房间,锁门了。明明之前都是直接开着的,沈棠安走过的时候甚至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易初远没反应,睡熟了。沈棠安上了床发现更睡不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还有人肉靠枕,今天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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