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温宴礼身上有一种特别招人恨的特质,目空一切。
就好像,全世界都应该知道宋蜜是他的,他不屑跟任何争,因为他根本不必争。
这个人,一身显而易见的专业人士的高冷,精明,甚至是严谨的皮囊之下,蛰伏着的是一种充满野性的桀骜不驯。
看似滴水不漏,实则蔑视一切规则。
是将近一千场官司屡战屡胜的职业光环给了他自信,还是温云澜独生子的身家背景给了他底气?
这一刻,霍清珏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乔豫东几分。
以宋蜜的自身条件,纵然值得任何一个男人为她疯狂,哪怕抛家弃子。
但是面对一个像温宴礼这样的情敌,无疑更容易挑起他们的斗志。
思忖间,霍清珏紧盯着视线里的人的眸光,越来越阴鸷,也越发的莫测难辨。
显露出一种常年被他压制,藏匿起来了的,实际上却几乎是从他生来就刻在了骨子里的掠夺性。
同一时间,处在霍清珏绝对不善的眼神风暴正中心的温宴礼,倒也没有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多余的人。
很快的,他依依不舍地将眸光从宋蜜脸上移开,转过身去,“霍总,还有什么问题?”
“不送!”
再次被下逐客令赶人,也没妨碍霍清珏将周身和眼底的戾气尽数收敛了去,他向来是擅于隐忍的,并且给自己留足了余地,“之前她的手还是胳膊被乔豫东的车门夹了一下。”
“应该是伤到了。”
闻言,温宴礼脸色一滞,连忙转过身弯下腰去查看。
果然,她左手有两只手指的指甲盖不对劲。
很明显是受到外力挤压折断过。
她皮肤白,一点点红都能看得清楚,而他细看之下才发现,她左手至少有三根手指是肿的。
不止是手,之前她光着脚走了那么久,完全不知道疼一样。
即便不去看,他也能想象她的两只脚现在是什么情况。
心顿时疼得揪起,怎么都捋不平。
起身之际,温宴礼声音沉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少的忍耐力在里头,“乔豫东对她做了什么?”
霍清珏看着对方转过身,抬脚朝他走过来,“我赶到的时候,乔豫东正准备强行带她离开。”
“乔豫东关车门,她拿手挡了一下。”
她的指甲,就是在那个时候生生被车门夹断了的?!
十指连心,那一瞬间,她该有多疼!
眉峰猛地跳了跳,温宴礼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拢,攥紧,十根手指霎时蓄满了蠢蠢欲动的张力,凄冷的眸底似有火苗蹿起,却带不起一丝温度。
乔豫东要解决,眼前赶不走的人,也一样要解决。
本质上,他们两个人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霍清珏,他也绝不可能萌生出什么感激之情。
是以,待对方话音落下之后,他只淡淡地说了句,“霍总,请!”
便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温宴礼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等我一下。”
而他的视线始终保持着与霍清珏对视,或者说对峙,看似水波不兴,实则危险之极,充满了一触即发的攻击性。
很快的,霍清珏就那么笑了一下,没再坚持,“好好照顾她。”
“目送”霍清珏转身朝外面走去之后,温宴礼立即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压低了声音,“喂,……”
……
这边,封爵是在云上居门口遇到乔豫东的。
他来接梁凉。
封爵到的时候,云上居的经理点头哈腰地正在跟乔豫东解释什么。
封爵很快就听出来了,乔豫东也是为了梁凉来的。
正如封爵知道乔豫东对宋蜜的心思,乔豫东也知道封爵跟温宴礼之间的表兄弟关系。
甚至,他还搞清楚了,之前他替宋蜜挨了一刀住院的第二天,傅偲偲之所以突然出现在锦州,正是因为封爵找人给她递了消息。
而封爵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帮自己的表弟解决他这个情敌。
要阻挡一个已婚男人对其他女人的追求,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让这个有妇之夫的“夫人”出面。
所以当乔豫东转头看到封爵的第一眼,直接就联想到宋蜜从他车里离开之后去找了谁,现在又跟谁在一起!
一时间,乔豫东心里的邪火一蹿三米高,而他这一整个晚上的憋屈和不痛快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呦,这是谁呀,封少爷!”
“怎么,赶着来接弟媳妇?”
封爵谨记自己来接人的目的,所以面对乔豫东的挑衅,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理会。
而且他这几年简直把修身养性四个字贴在了脑门上,暴脾气已经被磨平了不知道多少,等闲是不太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