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一点都不疼!
这一个月,他心里有多少思念和牵挂,有多少担忧和惶恐,有多少绝望和追悔,这一刻,他的语气就有多么冷酷嗜血,如尖刀,如利刃,“你想怎么样?”
温言颜很快转过了身来,带着笑的,“怎么样?”
“这一个月来,你过得怎么样?”
“温宴礼,遍寻不着心上人的滋味,如何?”
“想见却想不到,不知心上人是生是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心情,如何?”
“哈哈哈!”温言颜恣意地笑出了声,“别忘了,跟她在一起的,还有我那位对她痴心一片的小叔子!”
“同生死,共患难,日久生情,你说,他们会不会……”
“咳咳咳……”温言颜话没说完,温宴礼已经猛地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呀,掐死我呀……”
“这样,你就永远……”
此时此刻,深知自己每一个下一秒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犯的温宴礼脑子里一晃而过的,是几个月之前,他从监控视频里看到的蜜儿伸手掐住王丽莎脖子的一幕。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她当时的心情。
噗通一声,温言颜摔到了地上,“咳咳……”
他陡然放了手,压抑的质问也随之冲出了喉管,“蜜儿现在在哪里?”
温言颜又开始笑了。
越笑越疯狂!
一张青白交加的脸上尽是报复得逞的快意,和毫不掩饰的愤恨。
很快的,她伸手一指身后的灵位,“跪下,给我妈磕头!”
温宴礼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只是这样?”
“你做梦!”跟着温言颜就说出了她的条件,“一命换一命,我妈是怎么没的,你妈,就得怎么死!”
说着,温言颜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眼底透着扭曲的精光,“你妈什么时候死,我就什么时候放了宋蜜!”
有那么一刻,温宴礼真的想徒手弄死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跟他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疯女人!
见他怒不可遏却不得不万般隐忍的样子,温言颜挑衅的语气越发轻快了,“亲妈,心爱的女人,孰轻孰重?”
“手心手背……”
——“好!”
这个声音是从门外站着的封盛芷嘴里发出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温家大门。
是温言颜派人请她过来的。
目的,多半就是为了让她听到这些话。
封盛芷这一声之后,祠堂里的两个人先后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等她的目光从温言颜身上移开,落到自己儿子身上,便听得他叫了一声,“…妈……”
儿子有多痛苦!
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有多心疼!
这一个月,除了比其他时候更加忙碌,他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如果再找不到宋蜜,她真的怕他会出问题。
既然人是温言颜藏起来的,而对方又明明白白地提出了要求,那她答应便是,“阿礼,妈妈总归是要先离开你们的。”
封盛芷十分平和地笑了一下,“能让宋蜜平安回来,妈妈愿意。”
“疯子的话,您也信!”温宴礼直接抬脚朝她走了过去,“我们回家。”
等他迈出门口,温言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啧啧啧,真是母慈子孝呢!”
温宴礼丝毫不受影响地虚扶着封盛芷的一只胳膊,带着她往外走。
走出两三米远之后,他松开手的同时慢下了脚步,很快的,他转头吐出了一个人名,“庄翊臣!”
听到这三个字,温言颜心头猛地一震,面上却极力掩饰着,“所以呢?”
“一个当年被我毫不留情地抛弃了的男人而已!”
温宴礼一双长眸中睇出阴鸷之极的寒芒,嘴角显见地扯动了两下,“从今天开始算起,我晚一天见到蜜儿,就剁他一根手指头。”
“等蜜儿回来,哪怕多掉了一根不该掉的头发,我都会亲手从他身上挖一块肉来泄愤!”
“还有你妈!”
温宴礼一字一句,分明掷地有声,语气却平静得好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人是死了,骨灰还埋在底下呢,挫骨扬灰这个场面,你最好现在就开始脑补!”
温言颜顿时尖叫了一声,“温宴礼,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