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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月奴睡得很不好。
他辗转反侧不成眠,即使在锦缎暖被中也觉得不舒服。浅浅睡过去之时,总会想起在瓦房的稻草上,一身狼狈,但却跟一群同类相依成团,怀中抱着阿吉,等着又一日日升。
他身居高位,多少年来身边人恭敬畏惧,少有这样与人亲昵的时刻。
他花了多少说不出的痛楚,终于接受了自己是淫奴的事实,却谁曾想——
当年的弟弟,要做自己的“主人”。
合理,却荒唐。
朦胧间看见日暮浅薄,他躺在床上出神,然后他便看见外头一个身影,下意识觉得是阿吉,但怎么看,衣冠楚楚,不可能是自己叫自己阿兄的小淫奴。
他只是想。
所以看见谁,都觉得是阿吉。
门被推开了,是独孤景铭,他一时间吃惊且慌张,立刻又想明白,放松了下来,他看见独孤景铭眉弯眼笑的坐在他身边,支着下巴,如同一个少年而并非一个帝王的看着他:“朕的月奴,你起的怎么这么早?”
“醒了。”他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不知为什么。
“嗓子哑了,喝这个。”独孤景铭将一杯暖茶放在他面前,天子斟茶,于天下人都是一种恩赐。
但他道不出谢,只是捧了茶喝,茶水是上好的云顶乌龙,他却觉得没有任何滋味可言。
“还是这里舒服,是不是?”独孤景铭指着旁边的软塌对他说,语气中尽是炫耀之意:“朕特地着人给你布置的,知道你最喜欢江南的烟云罗,便用它织成了纱帘锦被,宫中能有的都在这儿了。”
独孤景铭对他一扬下巴:“宫里就算是皇后,也没有这份恩宠呢。”
“我只是个淫奴,不值得你用这么好的东西。”月奴回答,说完觉得不妥,又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再开口:“但舒服,是舒服的。”
“朕跟你,好歹也有那么长的情谊。”独孤景铭伸出手来,抚摸上他的面颊。
君王的手从淫奴布满淫纹的侧脸抚摸过去,撩起了他的长发:“我以前从没有想过,你竟然是淫奴。因此第一次知晓的时候,觉得你是个骗子,污蔑皇家血脉,祸乱国本,令天下蒙羞。”
“的确如此。”月奴苦笑了一下,任他的手从脸颊抚摸到脖颈,再到脊背。
“所以,愤怒不已之时,将你发去军营,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那般淫荡的淫奴。”独孤景铭又道。
“是。”月奴点头:“的确是淫乱不已的淫奴。”
他说这话时,却看见独孤景铭皱了皱眉,仿佛有些事比月奴更不想面对。独孤景铭缓缓开口:“所以朕想,你既然本性如此,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倒不如在朕这里,如何?”
月奴张了张嘴,想开口说出一个名字。
却想起了婕妤的告诫。
“好。”他点点头。
独孤景铭露出一丝笑意,他的手已然抚摸到了月奴的胸口,月奴顺着轻微的力气躺了下去。
独孤景铭欺身压了上来。
龙袍上的金线划的月奴皮肤微微发疼。
“如何唤朕?”
月奴的眼光一闪。
“六弟。”
独孤景铭的面色一凛,但很快放松下来,伸手环抱住他:“这倒有趣,五哥。”
独孤景铭喊他五哥,究竟是追忆过去,还是一种情趣?无人知晓。
月奴将身体熟练的打开,欢迎独孤景铭和任何一切男子的进入,可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这般令他难受。
身体仿佛被劈开,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一切糅杂,他在梦里看见入葬的宣明太子仿佛在此刻活了过来,像是一个腐朽的僵尸,在做荒唐而令人畏惧的事。
“五哥,你的身体里,怎么比女子还湿。”独孤景铭在他体内开疆拓土般的占领,在他的耳边发出低吟。
“因为五哥如今是淫奴了。”月奴将两条腿再分开,身体是兴奋的,情欲被撩拨起来,可他还是用空洞洞的眼神看着那些烟云罗。
那便是宣明太子昔日最喜欢的烟云罗吗,他竟没有认出来。
也不想认出来。
他的身体在独孤景铭的动作下摇晃,没发出声音,却能听见娇柔的呼吸声。他的身体软烂在榻上,身上的淫纹泛出血红色的光。独孤景铭看着他身上的淫纹如藤蔓一样闪动,半张脸都藏在那妖艳的纹路中,兴奋不已的看着他:“五哥,你可见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心下一惊,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却看见还半穿着龙袍的人,将一张铜镜摸了过来。
铜镜之中,他的脸满足而妖冶,仿佛还没被喂饱的淫乱之物,正饥渴的等待着下一次雨露的灌溉。而他眼瞳中的慌乱和躲避,却被藏在了散乱的鬓发下面,无人可知。
“五哥这个样子,自己觉得怎么样?”独孤景铭正是兴奋的时候,往里一顶,月奴终于发出一声呻吟。
“我听母后说,你那个
', ' ')('淫奴父亲,是一个天下难得的上品,你这淫纹便是遗传自他,你觉得好看吗?”独孤景铭将一切的一切撕开,肆无忌惮的问他。
月奴的脚趾弓起,他自己的性器还在布条中疼的厉害,思绪却在宣明太子的陵墓前游走,最终,他只是依照一种“旨意”点了点头:“……好看。”
窗外的雪很大,但还好,不冷。
阿吉躺在床上,方才一个贵人来过了,给他用了伤药,还特地找来了几个男子陪他,他用口侍奉了几次,半天过去,血便止住,也不觉得疼了。
不觉得疼了就好,阿吉便觉得再没有大事——毕竟那话儿自小缠在布条里,除了撒尿和拉去配种,他不知道有什么用。
反正是撒尿,站着蹲着也没差。
至于配种,阿兄都已经说了不想要小娃儿,既然如此,那他不要,也还是没差。
阿吉坐在房间里,他揉着床上的棉被。他从未睡过这么好的地方,果然宫中的贵人就是不同凡响。他想起了阿兄的通身气度和比自己还要娇气的性子,恐怕要在这里当金丝雀才能被养好,也不知道一昼夜过去,阿兄如今怎么样了,得宠没有,过得怎么样。
窗外有人走来,阿吉连忙走过去,刚叫出一声阿兄,却发现是温绣。他跪下来倒了个礼,看见温绣与他拿来了一身素白的长袍让他穿上,说是在宫里要讲究,哪怕是淫奴,赤身裸体的也不像样。
阿吉很快穿好了衣服,又看着温绣,没等问,温绣便回他:“你是想问你阿兄?”
“是。”阿吉点点头,很期待的问:“他如何了,可受宠了?”
“受宠了,正承天恩雨露呢。”温绣面孔含笑的说道:“你虽然受了伤,但也不亏,你可知道收了你与月奴的是谁?”
“是谁呀?”阿吉问。
温绣指了指天空,又拱手抱拳:“当今圣上。”
阿吉先是惊讶,然后捂着嘴让自己不要喊出声来,好半天才将自己的声音给压住:“这么说,阿兄是皇上的淫奴了?”
“是。”温绣点点头,但又道:“不过,即便得宠,你也不要声张,宫里最忌讳招摇,你毕竟是个淫奴,谦卑恭顺最为要紧。”
温绣说完,又迟疑了一会儿开口:“只不过,月奴如今正得圣眷,一时半会儿恐怕无法与你想见了。”
他说完,看见阿吉的脸上从兴奋,变成了失落。
他心思不深,好坏都写在脸上,膝行过去,撒娇一般的抓住温绣袍底:“温公公,那要何时才能见到?”
“圣心难测,你不要急,且等一等。”温绣开口:“不过皇上没有提你的安排,虽说往日皇上曾说让你去犬舍,但圣上不发话,我们做奴才的也不敢随便安置,今日起你便在这秋华殿中等着,饭食早晚有人会送,其他的时候,无宣召不要出门,也不要随便与旁人说话,你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阿吉点点头,温绣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等。
阿吉不怕等。
只是他不喜欢这个词。
当年,主人开春庙会的时候,没有带他出门看灯,让他在家等。然后又说生意忙,让他别找自己,继续等。
等来等去,等到最后,家里有了一个新的阿吉,旧的那个被扫地出门,走之时,他只听见了管家转达的话,连主人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
他总是来不及仔细跟人道别,就怕这次也是。
不过身为淫奴,主命难违,他只能坐在这里,看着窗缝外头的雪。
又是一年庙会的时候要到了。
“主人有了更新的阿吉,应该会过的很好。”他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阿兄有了皇上,应该也会过得很好。”
呢喃细碎,他看着那些雪笑了一声:“过得好就好。”
过得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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