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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种田:《叶剪秋》作者:酱咸菜

第12节

马友道笑了:“昨儿才来过,这才过了一夜就又想了,干脆认马婆子当个干娘算了!”

叶婉珍边走边捂嘴笑:“那就看我婉珍有没有这个福气喽!”

叶剪秋不由得往房檐深处退了退,他终于知道自己放在床下来不及洗的衣服是谁洗干净的,也明白自己放在抽屉上的那根长发是谁翻动不见的,还有屋里那几盆鲜花,少了两盆已经开花的马蹄莲和风信子……

叶婉珍熟门熟路的往府里走,一路上不停地和人打招呼。

当她见到马婆子后,像花蝴蝶似扑向马婆子,她紧紧拉着马婆子的手边晃边撒娇道:“婶子,老姨,您老今儿穿的衣裳真好看,这藕荷色和您老特别搭!瞧这上面绣的西番莲就跟真花似的!婶子,看起来您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

“唉哟,婉珍这丫头一来,婶子老姨叫一大堆,把俺老婆子迷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张巧嘴要把人哄死不可。”

马婆子笑着伸手点了一下叶婉珍的额头。

叶婉珍笑容甜甜的,小鸟依人般地抱着马婆子的胳膊轻轻摇晃,这个动作不禁让马婆子想起自己早夭的女儿,眼眶有些酸楚。

她疼爱地道:“婉珍,你吃过饭了么?府里今儿有肉包子,要不要尝尝?”

“嗯哪,婉珍吃过饭了,但是婶子说好吃肯定好吃,定要吃几个才是!”

马婆子立刻指挥人:“那个小溪,去给你姐姐拿几个包子来!捡个儿大的!”

叶小溪本来见到叶婉珍就想躲,但是马婆子发了话,只好垂着脑袋去厨房拿东西去了。

叶婉珍身后大声道:“叶小溪,把你的爪子洗干净再给我拿包子!若我发现上面有一个指头印,看我怎么修理你!”

叶小溪吓得一缩脖子,腾腾跑井边去打水洗手了。没办法,叶小溪在西兔儿村的时候就怕这个叶二妞,出了名的泼辣,嘴巴又利害,几个老娘们儿都吵不过她一个小丫头!

采霜见到叶婉珍特别高兴,她一蹦三跳的跑上前,兴奋地道:“婉珍!咱俩挑花绳玩吧?”

叶婉珍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不了,没意思,咱俩一会打络子,我新学了个福寿结,可好看了!”

马婆子笑道:“这两个丫头在一起就是不一样,就像枝头小鸟喳喳个没完!你们两个小姐妹玩吧,婶子还有事。”

“婶子慢走!”

两个人对马婶子行了礼,看着马婆子走远后,两个人捂着嘴笑着来到大树下,采霜小声道:“婉珍,你上次教我的连环套针绣真不好学,直到现在还绣不好,总是扎到手指。倒是那个抽花丝和堆花学会了,我已经绣了一个小孩童的五瓣荷花锦鲤小围嘴儿,黑底彩花儿,好看得不得了!真想拿出去卖钱!”

叶婉珍轻轻撇了一下嘴道:“就你那手艺还想卖钱哪!我们那水云裳的绣品都能把你的围嘴比成屎!光想着赚钱,也得好好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手艺才是!瞧瞧我们那里的贞娘子对自己的弟子要求有多严!三年的学徒工做出的成品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贞娘子那里却通不过,更不准出售!没有五年的光阴打磨,谁都不准卖绣品!采霜你呀,还得好好磨练才成!”

采霜红脸,不好意思地道:“我能和你们水云裳比么?你们那里的东西可都是天价!我这个……这个送人好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好好的就被教训了一番的采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叶婉珍一到府里,上上下下的同龄人都有些怕她,但是却又喜欢和她一起玩。

采霜又想起什么似的,窍笑道:“婉珍,向你打听个事呗,那个曹老太听说……听说……”

叶婉珍轻声呸了一句道:“瞧你那德性,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不就是曹老太养了个面首么!”

八卦永远是女人的最爱,采霜一听就来劲了,她兴奋地道:“哎!婉珍,那个曹老太是不是常往你们那里去?听说每次都带着那个……那个面首?”

叶婉珍一抬下巴,高傲地道:“那是自然,人家曹家当家老太长得高壮,脚板也大,寻常的成衣铺子没有合适的,专门到水云裳订制,一年最少几百套衣服!天天不重样!不光是她,还有她的那个面首,同样也是订制,提花缂丝、荧光云锦、鱼纹缭绫,一水的高价丝绸!人家从来不问价,就挑货!”

采霜悄声骂了一句:“真让人恶心!一头白花霜还养了个青头丝儿!”

叶婉珍不屑地挑了一下嘴角,她的表情让人猜不出是针对曹老太,还是针对采霜。

那个曹老太,是水云裳的常客,每次她的光临贞娘子均以贵宾款待,还单独给曹老太留了一间茶室,供她休息,试衣,品茶使用。茶室里装修精美,四季鲜花不断,贞娘子和曹老太两个人似忘年交,关在茶室里总是一聊就是很久,让一帮小学徒们啧啧稀奇。

而且让她们最啐嘴的就是曹老太的私人生活,曹老太对那个叫钱庄的年轻男子非常好,不仅给他做衣服,就连钱庄乡下的家人也一起订做!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当然,有些人看不惯,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恶毒说什么。但是曹老太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从不在意这些,一个前行的狮子,从不在意路边的狗叫。曹老太认为,那些人对她评头论足的人无非是金钱,地位,权力,桃花运等等都不及自己,才会站在所谓的道德的制高点对它人指指点点,好显示自己的清高。

所以,曹老太对那些嘴碎的人只有一句评论:马行步慢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五十

叶婉珍终于想到她来此地的目的了,开口道:“采霜,我哥呢?”

“刚才还在这里呢……”

此时,只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采霜双眼发亮,兴奋地拉着叶婉珍的胳膊道:“大人!是我家大人来了!”

“什么大人……”

叶婉珍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一头急驰而来的火红的战马一直奔到她们面前才停住了脚步,吓得采霜和叶婉珍拼命往墙根处躲。

“吁——”马背上坐着一个穿着冰青色窄袖长衫,高大威武的男子正紧紧勒住缰绳,他长发用一根通透的碧玉簪挽起,两条大长腿穿同色长裤,裤腿扎在黑色高筒战靴之中。

他左右打量一番,看到房檐下的长梯子,挑起嘴角笑了笑,一个鹞子翻身,就从马上高高跃起,如同一只轻盈的大鸟一般飞上了房檐……

好一个剑眉星目,凌霜傲雪的男子!

见叶婉珍双眼发直,采霜暗自得意:“看傻了吧!我们家的大人似清风明月一般俊朗的人物呢!”

正躺在房顶躲清静的叶剪秋看到司徒瑾突然出现,惊喜地跳了起来:“大人!”他扑上去就抱住了司徒瑾,将脑袋紧紧地贴着他宽厚的胸膛。

真想变成一寸长的小人儿啊!整日装在司徒瑾的衣兜里,他走到哪里,就带自己到哪里!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瑾笑道:“今晚有宴,晋伯正在府外面等我。”

叶剪秋抬起头,惊喜地道:“你是专门来府里通知我一声,说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对么?”

“呵,我路过,就顺便进来看一看。”

“大人,为什么不回来住?”

“你把我署衙的小屋收拾的太好,除了床脚瘸了点外,舒服的不想离开。”

“府里也收拾好了……不亚于署衙那间……”

叶剪秋抱着司徒瑾不撒手,司徒瑾笑道:“怎地这么粘人?晋伯还在外面等我。”

叶剪秋的脸红的像个大蕃茄,他鼓起勇气掂起脚尖,司徒瑾暗自好笑低下了头……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勾指下生!

来吧!我们相爱吧!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夕阳缱绻映红了天际,如诗如画的晚霞浓墨重彩,两个人如同漫步云端深处,甜蜜的相拥……

房檐下一直观看的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不时地发出阵阵抽气声,采霜震惊得捂住了嘴巴,叶小溪“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将手里的包子扔的远远的……

而叶婉珍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的盯着房顶上的两个人,采霜向她恭喜,她平静地点点头,但是暗地里牙根已经被她咬得发疼。

“婉珍,恭喜你啊!看来将来剪秋哥也是府里的半个主子了呢!”

“是啊,我哥运气真好,我也替他高兴呢!”

叶婉珍轻轻地笑了,真是没白来!

司徒瑾抱着叶剪秋从房顶上翩然跃下,小心地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旁若无人的骑马离开了。

而可怜的叶剪秋则留在原地被众人激烈的“围攻”,有人真心祝贺,也有人冷嘲热讽。

马婆子上前训斥:“散了散了!看谁再多嘴,二十个大板子!”

叶婉珍拨开众人,冲上前紧紧抓住叶剪秋的手,冷着脸将他从人堆里一口气拖走,一直来到叶剪秋的小屋前,叶婉珍这才松开了手。

“哥!大人对你好么?”

“嗯”

叶婉珍笑的更甜了:“那真是太好了,生怕哥受委屈呢。”

“没有。”

叶剪秋打开自己的房门进了屋。

他的这间小屋从来没有上过锁,他每次出门就是用根布条系上,府里的人也从不私下乱闯。但是看来,叶婉珍这个不素之客倒是不请自来私闯了好几次。

叶婉珍跟着进来,自自然然的随手拉开了窗帘,然后就坐在了桌前的太师椅上。

她这几日天天来,很快和府里上上下下打成一片,亲热的就像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在马友道眼里,叶婉珍天真;在马婆子眼里,叶婉珍娇憨;在采霜眼里,叶婉珍直爽;而在叶小溪眼里,叶婉珍则是个泼辣货……

叶婉珍有很多面孔,当她第一眼见到司徒瑾的时候,就立刻明白他喜欢什么样的人——空谷幽兰,人淡如菊。

想到这里,叶婉珍轻轻的笑了,这种气质的人,她倒不介意试一试。她左右打量这个房子,也打量静静坐在床榻上翻书的叶剪秋,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叶剪秋的房子收拾的非常整洁,毛巾也一条条的叠起来,就连一只只袜子都熨烫的平平整整。

叶剪秋本人更是收拾的清爽干净,那一身粗布衣,一直到脚上穿的布鞋,干净的连个土尘都没有。叶婉珍也是做针线活的,一眼就能看出叶剪秋那双脚形生的极好,普通的黑面白底布鞋穿在他脚上多了几分贵气。还那衣襟里的雪白衬领,趁得他的脖子像天鹅般高贵优雅!而那双正在翻书细嫩纤长的手,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几分!

怪不得,那个司徒瑾能看上他!想到这里,叶婉珍不禁紧紧抠住桌面,长长的指甲在上面划出了道道白痕。

她其实是真的想抱着和好的态度来的,可是她看到惊鸿一瞥的司徒瑾后,心里就像刚刚被疏通的河道,又被巨大的石头重重的堵上了。

叶剪秋被她的目光看得很不开心,他将书放下道:“二妞,你来这里可有什么事么?”

“哥,我叫婉珍呢,你又忘啦?对了!哥,你的名字真好听,剪秋呢!我们那里有个很名贵的缂丝,就叫剪秋纱!是不是府里的人给你改的名字呀?是马婶子么?”

“不是,是另一位长辈起的名字。”

叶婉珍一直在微笑,叶大山家里只有她才是笑容最多的一个人。

“哥,你知道么?我这几天来找你,你都不在,有人把我领到哥的房子里让我等,妹妹我就擅自解开门就进来了,哥不生气吧?”

“有什么事直说吧。”

叶剪秋觉得他和这个便宜妹妹根本无话可说。

叶婉珍立刻委屈的眼泪哗哗流,刚才还笑靥如花,这会儿说哭就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不当演员可惜了。

“哥,你知道么,上次我回家,爹差点杀了我!”

“怎么可能?”

叶剪秋其实对叶大山一家的事根本不感兴趣,但是唯独对可怜的叶大妞放心不下。

“是真的!哥,你别看我在家里好像挺受宠的,可是爹犯起浑来,六亲不认!就上次你拿回家的东西,娘一口也没吃,他都送人了,就连爷爷也没吃一口!我刚说了两句,咱爹就掂着刀追了我好几个来回!若不是娘拦着,就出大事了!”

“他为什么送人?”

叶剪秋实在无法理解叶大山行为,而且对叶婉珍的话也保留三分怀疑。

叶婉珍叹气:“爹就是那个脾气,特别在意外人的眼光,总想让人高看两眼。宁肯自己躲在家吃糠咽菜,也要把最好东西送人,好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这不,哥混的好,我也在水云裳站住了脚,咱兄妹两个可是在村里被他夸成了一朵花!连我回去都不好空着手,凡是沾亲带故的,爹都逼着我去拜访,还要给人家送礼,这一天下来,妹妹我光笑脸都不知道陪了多少!”

叶婉珍又道:“……其实爹也挺可怜的,大半辈子没有出息,活得窝窝囊囊,这眼见咱们兄妹两个有希望有前途,爹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哥,你能理解咱爹么?”

叶剪秋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从小他就和姑姑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简单而又快乐。他不知道别人的父母都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就目前来说,他对叶大山很失望。

“大妞呢?”

叶婉珍失落地道:“大妞很不好,前些日子她有了身孕,结果收麦子的时候闪了腰,不小心动了胎气,躺在床上连个鸡蛋都吃不起……石头哥除了每天给大妞煮点糊糊吃,什么补身子的都没有啊!”

叶剪秋气愤地道:“怎么可以这样!她年纪还这么小!叶大山不管么?我带过去的小米呢?”

“唉,别提了!哥送的小米根本不够分,娘分了一半给咱姥姥家了,剩下的一半又倒给大妞家一些,几乎没有剩余了……况且女人家的事,爹一个老头子懂什么!还多亏了娘,背着咱舅妈从姥姥家寻了几个鸡蛋给大妞煮了煮……”

叶婉珍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地道:“哥,以前二妹我说话不中听,在这里我向哥郑重地道个不是。我都听说了,哥是因为大病了一场才将原来的事都忘了的,并不是不孝之人……大哥其实是好人,若是我一觉醒来谁也不认得,怎么会对陌生人亲切?我也做不来的……”

叶剪秋无语。

叶婉珍拿出一个包袄递给叶剪秋。

“哥,这里是我给你做的几件衣服,还有娘给哥捎来的一包石头馍,虽然馍干硬不好下口,但是娘说,这是哥小时候最爱吃的零嘴了!哥若不喜欢,也不要推却,毕竟是娘的一番心意……”

叶剪秋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看到叶剪秋的态度有所缓和,叶婉珍轻叹一声道:“哥呀,过几天估计还要麻烦你一次。”

“什么事?”

“爹这两天总是不舒坦,老是吐血痰,吓得成宿成宿睡不着,你不知道咱家的情况,姑姑伯伯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爹心里犯膈应呢!他想来青阳找个大夫看看病。哥,你能领着爹去找个好大夫看病么?妹不太识得这镇里的人,但是妹妹这里还有些银子……”

叶婉珍边说边去掏钱,叶剪秋拦下她:“算了,我有钱,到时我领着他去看病就是。”

叶婉珍欣慰地道:“多谢哥,过几天我就把咱爹从西兔儿村带来!”

叶剪秋站起身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有些东西我想让你捎回家。”

说完,叶剪秋就出去了。

看着叶剪秋离开,叶婉珍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松松胳膊腿,慢慢地在屋里来回走动。

叶剪秋的屋子收拾就像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不管外面如何干风烈日,屋内却一直草木茵茵,花香阵阵。最可气的是,地上还有几盆水生植物,那小巧的睡莲,摇曳的芦苇,锦绣的翠竹,结了黄棒的菖蒲,还有几盆说不上来的水生植物,均是那么让人眼馋!

前几日,叶婉珍来府里后毫不犹豫地搬走了两盆花送给了贞娘子,果不其然,贞娘子喜欢的不得了,不仅立刻放进自己的卧室,还连连夸婉珍的大哥心灵手巧,还想见见他本人,甚至还打算见过本人后想收为徒弟!叶婉珍听到这话,笑容更是灿烂,她对贞娘子道,她的哥哥现在是人家府里的下人,只喜欢疱厨,不喜欢针线女红……贞娘子这才罢了。

想到这里,叶婉珍上前,伸手就折断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叶剪秋从门外扛了一个大皮口袋,他气喘吁吁地进屋将东西放下道:“婉珍,这些东西你回头带回家吧!你回家有马车,让车夫帮忙抬,可以很方便带回去。”

叶婉珍迅速将莲花悄悄放入衣兜,然后又掏出手帕心疼地替叶剪秋擦汗,叶剪秋不动声色地躲开道:“我可能有时候不在府里,所以这袋子就先寄放在我这屋,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取走就是。这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方便贮存,有小米,蔬菜干,水果干,药材,茶叶,还有一些盐巴,白糖和红糖。这里面有一份单独包起来的红糖和大枣,是专门给大妞的,鸡蛋容易碎,就不让你带回去了,其它的你们看着分。”

叶剪秋又拿起一包东西道:“这里头有几件衣服,也是给石头和大妞的。他们的袖子都磨的翻了边,裤子上的补丁都叠的没法看了。”

叶剪秋想了想,又打开柜子,翻出一个小包交给叶婉珍:“这里是我自己制的洗漱用品,搽脸的香脂和刷牙的药膏,驱蚊虫的薄荷樟脑油,也有几块香皂,洗澡洗手都可以用,这些东西你也拿回家分一下。哦,对了,薄荷油樟脑油最好别让大妞用,太过寒凉。”

叶婉珍心里极为不满,同样是妹妹,真不知道那个残了一条胳膊的叶大妞对叶剪秋做了什么,一直这么待见她!

叶婉珍默默地接过那包袱,隔着布料她都能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她心里暗喜,这个小布包里才是真正的好货!

“好的,等我回家时就让车夫拐个弯,先到府里拿东西再回去,我一定会捎到家的,哥放心。”

“嗯,等叶大山来了,我带他去看病。”

叶婉珍笑了,这当哥的终于朝她想像的方向发展了!

☆、五十一

西风吹客上阑干,万里无云宇宙宽

飞檐翘角的听月楼共有三层,每层的檐角处均挂一排在风中摇曳的大红灯笼,酒楼外高悬金漆大匾,上题龙飞凤舞的“听月楼”三个字,据说还是当年一位王爷亲手所题,可惜没有落款,有人猜测只是个噱头而已。

听月楼在青阳镇是一个登高望远的极佳饮酒风月之地,曾经这里可以登高远眺那苍翠嵯峨,仙峰飘缈的鹰头山。但是现在的食客却谁也没有胆量开窗,除非你想吃风沙送上来的令人牙碜的特殊调料。

但是在晚上夜幕降临时,三楼的包间很少有空闲的,因为有雅兴的食客将彻夜不归,专一等候晚上那浓雾来袭。此时打开窗,你会发现天地别有一番风情,外面一片白色的浑沌,整个听月楼如同飘缈的仙宫坐落在琼瑶仙池,点红灯,熏香烛,抚琴高歌,红藤酥手……人在云中坐,宛如酒中仙……

当司徒瑾和晋伯来到听月楼那华灯璀璨的门前,已经等候多时的杨小迷立刻出来笑脸相迎。

杨小迷今天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终于换下了他那身黑色的皂服,而穿上了一袭雪白的长袍,手里还装模作样的的拿了一把描绘丹青的金色折扇,一头黑发用莹光素绵发带绾起,活像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书生。只是他走路时仍不安分,大步流星脚底生风,且嬉皮笑脸的怎么看都像个斯文败类。

杨小迷安排店小二将两位的马牵走,笑靥如花的他侧下身,伸出一只手向前领路。

“请请请,两位三楼请,三楼望仙厅……呵呵,虽说无仙可望,但是好歹能瞧瞧流沙河不是?曹县令早就恭候两位大驾光临多时了……”

楼下的几十张桌子坐的满满的,由于附近几个县听月楼最为豪华奢侈,所以这些客人,很多是从外地驱车而来,专门来这里宴请宾朋的。

听月楼的一层有个汉白玉石建造的大舞台,舞台上方垂挂着条条丝幔,玉石台后方的石壁呈弧形喇叭状,这样的设计可以使台上演唱和弹奏的声音会传的很远。

此时正是傍晚最热闹的时候,一群浓妆艳抹,衣着华丽而又暴露的男男女女从食客身边鱼贯而入,一旁的侍者大声推销:“这是我们听月楼旗下的伶人舞者,有意者可高价请陪吃酒。”

杨小迷道:“今日我们上三楼,楼下太过嘈杂,两位兄长若是想欣赏歌舞,可以单独叫上歌妓上包间。”

“不必。”

司徒瑾和晋伯推辞。

当他们三人一踏进听月楼后,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司徒瑾和晋伯,一个苍劲挺拔如青松,可傲霜雪;一个沉稳内敛如磐石,波涛不惊;而一袭白衣的杨小迷,则像夹在两个人中间的满天星。看起来杨小迷可是听月楼的熟客,一路上有人不停的和他打招呼,娇声软语响个不停。而杨小迷更是眼底桃花朵朵飞,情丝到处洒,举手投足风流无比。

“小迷哥,有空来我屋里坐坐啊?妹妹屋里有桃花酥,梅花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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